其有。岑相尚未至边境,便被一纸诏书紧急召回,直接投入了丽景门的推事院大牢。”
接下来的话,上官婉儿说得更加艰难:“推事院由酷吏把持,几番大刑……岑相他……屈打成招。最终以谋逆罪,与……与数十名被指认为其同党的官员,一同被处决了。”
书房内陷入了死寂。
炭火偶尔的噼啪声,显得格外刺耳。
一位位高权重的宰相,数十名朝廷大臣,转眼间便身首异处,武承嗣的狠辣与酷吏的恐怖,如同一股寒流,瞬间席卷了室内。
李贤脸色发白,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他知道政治斗争残酷,却没想到竟到了如此地步。
刘建军也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神情,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
“岑相一死,武承嗣气焰更炽。”上官婉儿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厌恶,“他认为再无人敢阻拦,便又指使那王庆之,凭借陛下所赐的印信,频繁入宫求见,反复呈请立他为太子。”
“母皇这次……答应了?”李贤的声音有些干涩。
“起初,陛下只是敷衍。但王庆之在武承嗣指使下,几乎三日一请,五日一求,不胜其烦。更可恨者,他言语间愈发大胆,仿佛立武承嗣已是板上钉钉之事,甚至隐隐有逼迫陛下速作决断之意。”
上官婉儿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陛下是何等人物?她刚刚登基,正欲大展宏图,岂容一个市井小民,终日在她耳边聒噪身后之事?立子立侄,此乃天大的难题,陛下心中自有权衡,岂是旁人能一再逼迫的?”
刘建军听到这里,嘴角终于又勾起一丝弧度:“看来,武承嗣和他这条疯狗,要自食恶果了。”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陛下终于被这无休止的纠缠惹怒了。她今日召见了凤阁侍郎李昭德,下令将王庆之拖出宫门,当众杖责,严惩不贷!并收回了那枚特许入宫的印信。”
李贤闻言,心中先是一松,随即又感到一阵寒意。
王庆之固然可恨,但其背后是武承嗣,母亲此举,是仅仅厌烦了王庆之,还是对武承嗣也起了警惕和厌弃之心?
“殿下,”上官婉儿最后说道,“武承嗣经此一事,虽未受直接惩处,但其急于求成、手段酷烈的面目已暴露无遗,更引得陛下心生厌烦。
“朝中那些因岑相之死而噤若寒蝉的大臣,心中作何想法,尚未可知。眼下,或许正是……”
她话没有说尽,但意思已然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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