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纯粹的道德感束缚手脚。
良久,李贤缓缓站直身体,他脸上的痛苦和挣扎并未完全消退,但眼神里多了一种下定决心的坚毅,一种近乎悲凉的认命。
他看向上官婉儿,问道:“武攸暨呢?出了这样的事,母皇应该会将他召来洛阳吧?”
上官婉儿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李贤,随后又看向刘建军,最后抿了抿嘴,点头:“不错,武攸暨被武后安置在了……”
话音未落,李贤就挥了挥手打断,然后看向刘建军,声音沙哑:“我……我去见他,但是……”
他加重了语气,“由我单独去见他,你不要出面。”
刘建军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是了然,甚至是一丝微不可查的……感激。
李贤沉声道:“由我自己去谈,可以最大限度地保留你和武攸暨之间那份友情,也能……让我稍稍心安一些。”
“好。”刘建军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小心行事。他现在……情绪肯定极不稳定。”
……
翌日,夜色深沉,洛阳城南一处不起眼的别院外,李贤的马车悄然停驻。
武攸暨身份特殊,李贤只能选在夜色降临之后到来。
这里并非武攸暨的正式府邸,更像是临时安置的僻静之所,透着一股被遗弃的冷清,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白日的暑气,却驱不散从此间院落渗出的森然寒意。
引路的是一名眼神黯淡的老仆,显然是武攸暨从老家带出来的心腹,他沉默地将李贤引入内室,甚至没有通传。
内室里,只点着一盏如豆的油灯,光线昏暗。
武攸暨背对着门口,坐在一张胡床上,身影在墙壁上投下巨大而扭曲的影子。
他未着冠,头发散乱,原本合身的锦袍此刻松垮地挂在身上,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但他坐得笔直,不像醉倒,反而像一尊被痛苦凝固的石像。
李贤看着他,没来由的想到他在长安时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和此刻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李贤的脚步很轻,但武攸暨还是察觉了。
他没有回头,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石摩擦:“沛王殿下。”
语气平淡,没有惊讶,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寂般的平静。
“武攸暨。”
李贤开口,声音因眼前的景象和心中的沉重而有些滞涩。
他准备好的所有说辞,在见到武攸暨这副模样的瞬间,都变得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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