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被吵醒的沙哑:“小陈?出什么事了?”
小陈快速说明情况。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翻找纸张的声音。
“NSK T-1234……我们所有一台德国的五轴铣床用过这个轴承。我想想……”又是翻找声,“找到了!去年大修时换下来一套旧的,但检查记录说还能用,就留作备件了。你们急用的话,我可以马上找出来,今天发航空快件。”
“今天能到吗?”
“航空件到省城,明天上午。你们派人去省城取,下午能回来。”
明天下午。这意味着今天只能完成第十四根——如果轴承不彻底坏的话。而合同要求的交货期是二十五天,今天已经是第七天。时间,像沙漏,看得见地在流失。
“发吧。”小陈说,“我们派人去省城等。”
挂掉电话,他看向老李:“轴承明天下午到。今天这根……还能干吗?”
老李摸了摸轴承座,又听了听声音。“调低转速,减小切削量,应该能坚持一根。但精度可能会差一点。”
“差多少?”
“螺距误差可能到0.006,接近极限了。”
0.006毫米/米,还在合同要求的0.005公差带边缘,但很危险。如果检测时刚好超差,这根就废了。
“干不干?”所有人都看向谢继远。他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站在机床边,手里端着一杯浓茶——茶叶放得太多,水都是褐色的。
车间里安静下来。只有远处老机床偶尔的“哐当”声,还有通风管道低沉的嗡鸣。
“干。”谢继远说,“但要把参数调到最保守。老李,你亲自编这段程序,用你四十年的经验,补上机床的缺陷。”
这是信任,也是重托。老李深吸一口气,坐回操作台前。他没有用现成的优化程序,而是新建了一个——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一个个代码输入:G01,X,Z,F……他不懂那些复杂的算法,但他懂金属,懂刀具,懂切削时那种微妙的平衡。
程序编了四十分钟。期间他停下来三次,闭上眼睛,像是在脑海里模拟加工过程。最后,他按下保存键:“好了。这个程序,主轴转速降到150转,进给量降到0.15毫米每转,分三次精车,每次只切0.05毫米。”
这意味着加工时间要延长到九小时,但切削力会降到最低,轴承负荷最小。
“开始吧。”谢继远说。
机床重新启动。这一次,它运行得格外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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