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闭上眼睛。她知道,这药恐怕是没用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可她却无能为力。
残颜衰败,对比惊心——奢华中的羞辱与恨意
病中的日子过得格外漫长,每一天都像在熬刑。李瓶儿躺在床上,大部分时间都在昏昏沉沉地睡着,偶尔清醒过来,也只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安儿由如意照顾,她只能在清醒的时候,勉强抱一抱孩子,感受一下孩子温热的身体,给自己一点活下去的勇气。
这日午后,阳光难得透过云层,照进屋里,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李瓶儿精神稍好一些,想喝口水,绣春便扶着她,慢慢走到外间的椅子上坐下。
刚坐下没多久,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说笑声,声音娇柔,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得意,正是潘金莲的声音。
“五娘,您看这腊梅开得多好,不如咱们折几枝回去,插在花瓶里,也添些喜气。”是春梅的声音。
“好啊,你去折几枝,要开得最艳的。”潘金莲的声音带着笑意,“对了,一会儿回去让厨房炖些冰糖雪梨,我最近总觉得嗓子干。”
李瓶儿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地往门口看去。只见潘金莲穿着一身崭新的石榴红缂丝棉裙,裙子上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样,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外罩一件银鼠坎肩,坎肩的领口和袖口滚着一圈狐狸毛,显得华贵又保暖;头上插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步摇上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耳朵上戴着一对东珠耳坠,圆润饱满,在阳光下闪着莹润的光;手上还戴着一个玉镯,碧绿通透,一看就是上等的好玉。
她身边跟着春梅和秋菊,春梅手里拿着一个暖手炉,秋菊手里端着一个描金漆盒,里面装着各色点心。三人说说笑笑地从芙蓉院门前经过,潘金莲似乎有意无意地朝院内瞥了一眼,正好看到被绣春扶着、坐在椅子上的李瓶儿。
看到李瓶儿的那一刻,潘金莲的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她会病得这么重,随即那惊讶就变成了浓浓的讥诮与得意。她的目光像冰冷的针,在李瓶儿枯黄的脸色、瘦削的身形和身上那件半旧的蓝布棉袄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仿佛在看一件污秽不堪的东西。
她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打招呼,只是故意提高了声音,对春梅说:“春梅,你看那墙角的草,都枯黄了,看着就碍眼,回头让人拔了去。有些东西,天生就是贱命,就算长在院子里,也成不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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