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在疯狂的抢购潮中花得一干二净,换回的东西也有限。
但后续,阳光明总能以“给朱老师朋友帮忙”、“介绍了些零散翻译活计”等名义,陆续拿回来一些现金,让阳怀仁能继续维持着这种在外奔波的“忙碌”。
这不仅仅是为了补充家用,更给了阳怀仁一种精神上的寄托,让他觉得自己对这个家仍有价值,而非一个需要儿子完全供养的累赘。
楚元君则安心在家操持家务,将有限的物资打理得井井有条,同时也严格督促着两个女儿的功课。
静婉和静仪的脸上,随着家中境况的稳定,也渐渐褪去了往日的菜色,有了这个年纪应有的些许活泼。
她们不用再像许多邻家的孩子那样,时刻为下一顿饭在哪里而发愁,也不用在刺骨的寒风中被父母打发到城外荒野去挖那些苦涩难咽的野菜根。
在乱世之中,这已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安稳与福分。
然而,院子外那个更大的世界,正不可避免地滑向更深的深渊。
普通百姓的生活,开始陷入了极度的困顿。
工厂大面积停工,商铺纷纷倒闭,失业者如同灰色的潮水,充斥街头巷尾。
为了一口吃的,偷窃、抢劫,甚至更恶劣的案件时有发生,报纸内页的社会新闻里充斥着此类令人叹息的消息。
维持秩序的军警变得越来越不耐烦,手段也越发简单粗暴,动辄拳打脚踢,甚至开枪伤人。
一种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在这片混乱中悄然确立,并且愈演愈烈。
地痞、流氓与某些心怀不轨、企图趁乱捞取好处的执法者,勾结在一起,像一群嗅到腐肉气息的秃鹫,在市井间逡巡,搜寻着可以下手的目标。
他们深谙欺软怕硬的生存之道,不敢去动那些真正有权有势、门口有卫兵站岗的深宅大院,便将贪婪的目光,更多地投向了那些有些家底、但又无甚强硬背景的中产之家。
阳光明租住的这个四合院的房东沈先生家,便不幸成了这样一只被秃鹫盯上的“肥羊”。
沈家世代居住北平,虽非大富大贵,但祖上也颇有些积累,家中藏着一些银元、几件祖传的古董字画,在金圆券已成废纸的年月,这便是一家人生存下去的最后依仗。
他清楚财不露白的道理,行事一向低调谨慎。
这天上午,眼看家中存粮见底,沈先生小心翼翼地揣着五块银元,用一块旧蓝布包了又包,塞进棉袍内侧的口袋里,想去附近的店铺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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