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位老博士一向视她为“牝鸡司晨”,如今恐怕是来劝谏皇帝“放归”她这个“他国女子”的。
“本宫也去。”她拢了拢大氅,眼中闪过锐利的光,“正好,有些话也该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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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炭火烧得很旺,却压不住空气中的紧张。
户部尚书张阙年过六旬,是三朝元老,也是毛草灵税制改革最坚定的支持者。此刻他花白的眉毛拧在一起,盯着地面不言不语。工部侍郎刘文正相对年轻,是毛草灵提拔的寒门子弟,此刻双手紧握,指节发白。而太学院的三位博士——周、郑、王——则站得笔直,脸上带着读书人特有的固执。
李珩和毛草灵走进来时,所有人齐齐行礼。
“诸位爱卿平身。”李珩在御案后坐下,毛草灵则坐在他身侧的凤椅上——这是她参政十年来的固定位置,起初引起无数非议,如今已成常态。
周博士率先开口:“陛下,娘娘,老臣听闻大唐使者到来,提及娘娘身世之事。老臣以为,此事关系国体,不可不慎重。”
“周博士有何高见?”毛草灵语气平静。
“娘娘明鉴。”周博士抬眼看她,目光复杂,“娘娘十年来为乞儿国鞠躬尽瘁,臣等看在眼里。然孝道乃人伦之本,今娘娘生母在世,盼女归乡,此乃天伦之情。且娘娘本为唐女,如今母国召唤,若强留于此,恐伤两国和气。”
郑博士接话:“况且……娘娘的身份,终究是隐患。如今唐皇愿以‘国后夫人’之礼相迎,乃是两全之策。娘娘归唐,既可全孝道,又可固邦交,而我乞儿国亦可另择贤后……”
“郑博士!”张阙终于忍不住出声,“娘娘十年来为乞儿国所做的一切,难道就因为‘身份’二字全盘否定吗?”
“张大人此言差矣。”王博士摇头,“非是否定娘娘功绩,而是权衡利弊。娘娘在,固然是国之幸事。但若因娘娘之故,与大唐生出嫌隙,甚至兵戎相见,那便是国之灾祸。孰轻孰重,还请陛下圣裁。”
书房里一片寂静。炭火噼啪作响。
毛草灵缓缓站起身。她没有看那些博士,而是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纷飞的大雪。
“十年前,本宫初到乞儿国时,曾随陛下巡幸北境。”她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那时正是严冬,北境三州遭遇雪灾。本宫看见冻死在路边的百姓,看见易子而食的惨状,看见父母为了让孩子活命,将自己那份赈灾粥让出来的眼神。”
她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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