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院内的地窖中,搜出镇江同福钱庄的暗股契书,共计白银三十万两。还一本账册,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了你与山西范家商号勾结,倒卖私盐,所得之分成。”
曹文衡的身子开始颤抖。
李若琏仿佛未见,继续用那平淡的语气,陈述着事实。
“同时,在你那位心腹账房郭有的宅邸里,我们找到了另一份东西。”他从怀中又取出一份油布包裹的物件,当着曹文衡的面,一层层解开。
那并非什么信函或契约,而是一本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青布小册。
李若琏将小册翻开,展示在曹文衡眼前。
那上面,是一张精细的地图,与密密麻麻的账目。
“今年夏,吉安府大水,陛下忧心忡忡,特拨赈灾银五万两,漕粮三万石,命你抚恤灾民。而这本账册上却清楚地记着,真正的开销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李若琏的手指,点在了那张地图上一个被朱笔圈出的地方,那里标注着三个风雅的小字.听松榭。
“余下的银两和粮食被你换成了木材、奇石、砖瓦,运往了鄱阳湖畔。你在那里为自己修建了一座占地百亩的私家水榭园林。”
“曹大人,你最高明之处在于,你并未将灾民驱散,而是以以工代赈的善政之名,将那些因你侵吞善款而饥肠辘轆的灾民,圈为你修建私园的奴工。每日只给一碗稀粥吊着他们的性命,让他们为你这座人间天堂,流尽最后一滴血汗。”
李若琏合上账册,轻轻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这是食人之血,敲骨吸髓!”
曹文衡看着那本青布小册,眼神中的最后一点傲慢彻底粉碎,化为了纯粹的恐惧。
他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李若琏看着他,终于说出了一句带有评价意味的话,这语虽淡,却比任何羞辱都更诛心:
“陛下曾言,蠹国之虫,必有两面。一面示人以清雅,一面噬国之根本。今日一见,诚不我欺。”
他收起证物,对身旁的缇骑下令:
“不必审了。证据在此,便是他的供状。收监,封存所有证物,绘制成册。明日午时,市曹行刑。”
一句不必审了,尽显天子之绝对权威与锦衣卫之雷霆手段。
李若琏出发之前,已经得到了皇帝授意。
皇帝要的不是他的忏悔,而是他的死亡。
他如今存在的唯一意义,便是一件用来警示天下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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