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充满了振聋发聩的力量,“你们抱着那些金山银山,抱着那些田契地契又能做什么?还不是一样要跟着这艘船一同溺亡!”
“英国公,今日,朕再问你一遍。”
“你是想抱着你祖宗的荣光,和朕一起把这艘船修好补好,让它重新起航?”
“还是想抱着那些已经腐烂的木头田产,等着被滔天的洪水彻底淹死?”
张维贤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脸色煞白,额头上的冷汗如同溪流一般顺着他苍老的脸颊滑落。
张维贤想起了自己的祖先跟随皇帝的先祖浴血奋战,打下这片江山的赫赫战功。
他又想到了如今,自己的那些同僚,子孙,沉迷于声色犬马,斗鸡走狗,争风吃醋的丑恶嘴脸。
一股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惧感攫住了他。
他知道,皇帝说得对。
船,真的要沉了。
看到张维贤的样子,朱由检知道,威慑已经足够。
接下来,该给蜜枣了。
“朕,给你们体面,你们就得接着。”
“朕,给你们一条生路,你们就必须走。”
“朕限期三天!让京城所有勋贵,主动献土!将所有逾制、侵占、巧取豪夺而来的田产、盐引、商铺,悉数交出,充作三大新营的组建军费!”
“三天后,若还有人不识好歹……”他顿了顿,目光悠悠地投向了宫殿之外,那似乎是锦衣卫镇抚司的方向,淡淡地补充道,“朕会派田尔耕,去和他们好好谈一谈。”
田尔耕!
这个名字像一道催命符,让张维贤刚刚缓和一点的脸色再次变得惨白。
午门前的血,还没干透呢!
他几乎可以想象,如果真的让田尔耕带着那群如狼似虎的锦衣卫上门谈,那会是怎样一幅血流成河的景象。
这已经不是威逼了,这是赤裸裸的最后通牒!
就在张维贤心坠冰窟,以为勋贵集团在劫难逃之时,朱由检的话锋却忽然一转。
“当然,朕,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皇帝的语气缓和了下来,那冰冷的杀意如潮水般退去,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又像是一个棋手在落下一枚致命的棋子后,好整以暇地开始布局下一盘棋。
他对着一旁的王承恩,使了个眼色。
王承恩会意,躬身从随身携带的一个精致木盒中,取出了一份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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