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极其小心地倾斜壶身,让那淡金色、近乎透明的稀薄米油,顺着细长的壶嘴,形成一滴极其微小的液珠。
然后,他屏住呼吸,将壶嘴轻轻凑近胤礽干裂的唇角。
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稳定。
他不敢有丝毫用力,只是让那温润的米油,依靠自身极其缓慢的流动,如同涓涓细流般,一点点地、顺着胤礽的唇缝渗入。
然而,昏迷中的人,吞咽反射几乎消失。
大部分米油根本无法顺利咽下,只是顺着唇角无声地流淌下来。
胤禔一见,心中顿时一紧。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立刻放下银壶,迅速拿起旁边早已备好的、质地最柔软细密的雪白棉帕,动作轻柔又极快地,将那流淌出来的米油擦拭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他一边擦拭,一边在心中默念:不能脏……保成最爱干净了,一点污渍都不能有……他醒了若是看到,定会不舒服的……
这念头来得自然而强烈。
他的弟弟,从小就是毓庆宫里最讲究、最爱整洁的那个,衣衫永远一丝不苟,器具永远光洁如新。
如今他病得这般重,失去了自理的能力,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更要替他守着这份体面和习惯。
清理干净后,他并不气馁,再次拿起银壶,重复着刚才的动作——极其缓慢地倾倒,让米油一点点浸润弟弟的嘴唇,试图撬开那紧闭的牙关,引导着那一点点宝贵的汁液滑入喉咙。
这一次,他滴入的米油更少,几乎是借着那细微的润湿,用壶嘴极其轻柔地碰了碰胤礽的下唇,试图刺激起一丝本能的吞咽反应。
也许是那温热的触感,也许是那熟悉的米香和参味,胤礽的喉结几不可察地微微滚动了一下,虽然极其微弱,但那一小滴米油,似乎……似乎有少许渗了进去!
“进去了!有一点点进去了!”
胤禔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颤抖,尽管那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却让他看到了希望!
他不敢有丝毫大意,立刻稳住心神,继续重复着这个缓慢而艰难的过程——滴入微小的一滴,用壶嘴轻柔引导,然后用帕子迅速而轻柔地擦拭掉溢出的部分。
梁九功和宫女们也屏息凝神,全力配合着,内殿之中,只剩下银壶偶尔发出的细微声响,以及帕子擦拭时极轻的窸窣声。
喂进去的,十不存一。
绝大部分,依旧沿着唇角溢出,然后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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