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道映照诸天的剑光直扑而来,饶是邹子这等天人,此刻竟也恍惚间似迈过光阴,望见了当年那个南下递剑的少年郎。
这一刻,他对面站着的,不是借法祖师的王承嗣,而是昔年心气、修为皆在巅峰的李拾遗!
王承嗣的声音紧随剑光,响彻天地:
“你说我何以替天?那你又敢作这‘大劫’吗?!”
家究竟是做什么的?
这个问题,或许连家自己都说不清。
这不仅是因为阴阳家将他们彻底打垮,邹子搅乱了他们的大道。
更因为他们自身本就混杂不定,却又不是杂家“于百家之道无不贯通”的博采,而是连自身的道统、立身根基都混作一团,与杂家看似相近,实则天差地别。
以至于他们留下的许多“经典”,别说外人不屑一顾,连自家人都瞧不上,最终落得失传的下场。
不然何以连十家之位都保不住?要知道,谁能想象有人能将儒释道三家踢出局?人家有那么多经典、那么深的学问摆在那里,想踢走,你够格吗?
可家一脉,却藏着一门独有的看家本领——将天下奇闻异事收录笔下,再让这些“故事”真正“活”起来,为己所用。
当年,正是靠着这门本事,那混杂不定、良莠不齐的家,才硬生生撞入了十家之列。
王承嗣身为家的末流传人,他既借了祖师之力,这门看家本领自然也一并承了过来!
此前,那支线香不过燃了一小节,可自他借来李拾遗那惊天一剑后,原本还剩大半的线香,竟以近乎疯狂的速度朝着末端燃去。
邹子面色骤沉,眉头拧成死结,一言不发,只见他指诀翻飞,催动起层层迭迭的阴阳罗网,如黑云压顶般朝剑光罩去。
罗网交织密不透风,下方山河更是随阴阳轮转不断移位,可那道只为应劫的剑光,却如快刀斩麻般,将罗网层层劈碎,纵是山河移形,也拦不住其半分锋芒。
这一幕看得老乞丐和墨衣客双双起身,又惊又喜,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灼热——难道时隔多年,还能亲眼见到李拾遗剑斩天人的盛况?
终于,邹子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道:
“果然,大道相悖,实难招架。”
他身藏诸般神通、万千余力,可面对李拾遗这直来直去的一剑,只觉浑身气力憋在一处,竟半分都施展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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