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愿心头第一次闪过了慌乱,这是适才哪怕已经准备等死时都没有过的。
所以他厉声道:
“高澄,你究竟要说什么?!”
高澄望着天子一字一句道:
“陛下,仁德之君无法治理乱世,王霸之主则无法承此大变之世。”
“你在说什么胡话?”
药师愿只觉得荒唐,什么叫王霸之主无法承此大变之世?
“难道在你眼里,那所谓的仁德之君,就能担此重任了?”
两柄仙剑仍在二人掌中角力不休,剑影交错间,两条大道的争锋,亦未有半分停歇。
“朕今日便告诉你,仁德二字,从来治不住百官,也锁不住人心。唯有握稳权柄、立住威严,方能保治世久安!”
“不然你以为,外头那些世家大族所惧者何?是朕这天子的名号,还是朕苦心经营的天子九卫?”
“仁德!仁德!这二字拿什么去换兵权?没了兵权,天下人凭什么听朕号令?朕的法度又凭什么能够落到地方?”
“朕告诉你,百姓可施仁,世家可予德,唯独朕不能!唯有朕以雷霆手段镇住天下魑魅魍魉,你们方能论这所谓仁德!”
高澄颔首:
“陛下所言,只对了一半。天子失威,群邪便难驯服,法度亦会难行,如此朝纲自会紊乱;可若天子无仁,隐患便会深埋,起初不见端倪,等察觉时早已悔之晚矣!”
见药师愿神色依旧未动,高澄又补了一句:
“况且陛下还错了一层,既然连王霸之主都承不住这大变之世,那只能作为盛世点缀的仁德之君,就更是万万不行了!”
药师愿方才稍定的心绪,又被这句话搅得起伏不定。
他原以为这厮又要扯些诸如仁德之类的不着边际的话,可眼下听来,似乎并非如此?
“陛下可还记得,适才百姓见我要对陛下不利,无不舍命阻拦?若陛下没有看见此事,那宫门后的诸多将官与无数禁军将士,无不为陛下悍不畏死,您总该记得吧?”
“这便是他们感念陛下德行,才甘心效死!”
这话让药师愿愈发困惑:
“你既已说朕有德行,又兼具王霸之才,那你这番到底是何用意?莫不是疯了不成?”
他忽觉掌中仙剑与对方的剑像是粘在了一处,竟半点脱不开手。
也就在这时,高澄用一种让他心头发紧的眼神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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