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这般静静等候着药师氏派来捉拿他的禁军,坦然随队赴京候死。
只因在听闻父亲死讯的那一刻,他忽然彻底想通了:前朝仁宗之治,固然赢得天下人称赞。
可仁厚之君本就不该出于乱世——仁君只能是盛世的点缀,在乱世之中,这般仁厚非但无用,反而百害而无一利!
他之所求,亦不可应在如今。
毕竟仁君只能治盛,不能治乱!
故而他不愿兴兵作乱,那是为一家私利祸乱天下万民。
更不愿割裂高氏、自囚求活,只因他本就是高欢之子、乱党一员,理当被天子拨乱反正,伏法而死。
更不愿隐姓偷生,只因他除了是“该死的乱党之子”,还是河西县令,如今朝廷接替者未到,一县百姓的福祉尚未安定,他绝不肯在这乱象丛生之际,抛下治下黎民。
随后,他一边处理河西政务,一边安抚百姓,同时也一点一滴收集着京都的消息和天子的应对。
随之,他想明白的也越来越多。
虽然依旧不满天子杀戮太过,但他也接受了如此才是当今天下唯一归正之法。
天子的举措,天子的意图,他都在河西试图复原继而重新推演能否有更全之法。
但他所得的全都是——他做不到更好,甚至都做不到当下。
哪怕想明白了,他也没有办法绕开本心,痛下杀手。
甚至就算逼着自己去这般作想,也会因为先天而生,后天而成的绵软性子,导致他根本就想不到还能如此决绝。
是而,在确定了天子的确可以拨乱反正,当为雄主之后。
他便彻底接受了自己当下唯一应该做的——治理好河西,然后以高氏乱党的身份去死。
更是因此,哪怕囚入大牢,哪怕送上断头台,他都在盛赞天子,因为天子做成了他一直想,却没办法带给天下人的——归正!
哪怕天子并非他最喜欢和期望的仁君!
甚至,在他被人以阴神之躯唤醒之时,他睁眼的第一件事,都是急忙去确认天子是否如他当年所想的那样,成了拨乱反正的明主!
好在,一切都没有半分问题,甚至天子还屡屡超出了他的预估。
内阁,科举,全都是他每每想到就忍不住浑身战栗的神来之笔。
可随之,他就发现了一个最大的问题——正如他最期望的仁君不可出于乱世一样。
如此大变之世下,天子也真的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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