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糖,有时是写了字的小纸条,后来我才知道,那些纸条都是给爹的。”
他把茶罐放在灯下,借着兔子灯的光往里看,罐底沉着些细碎的茶叶,还有张卷成筒的纸。展开时,纸面已经泛黄发脆,字迹却还清晰,是娟秀的小楷:“砚舟爹,今日摘了后山的野茶,炒了半罐,你出海前带走。潮汛表压在灶台砖下,记得看。”
“这是她走前三天写的。”沈砚舟的声音很轻,像怕吹破了这张纸,“陈叔说,那天她咳得厉害,还非要自己炒茶,说‘他最爱喝新炒的野茶’。”
林微言忽然想起张婶说的“苦命人”——一个人守着空屋,守着对出海人的牵挂,守着对孩子的疼惜,把日子过成了茶罐里的野茶,初尝是涩,回味却有甘。她转身往厨房走:“我们泡了这茶试试?”
水壶烧开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越,她把碎茶倒进粗瓷碗,沸水冲下去时,茶香瞬间漫开来,带着点野山的清苦。沈砚舟喝了一口,忽然笑了:“和陈叔每年给我的茶一个味。”
“陈叔?”
“嗯,”他望着碗里的茶叶浮沉,“他每年清明都去后山摘野茶,说是‘替你娘给你留的’。去年我才发现,他炒茶的手法,和这茶罐里的茶一模一样。”
原来那些年他以为的“陈叔的茶”,都是别人替他娘续上的牵挂。林微言看着他嘴角的笑意,忽然觉得这茶里的苦,早被一层层的暖意泡成了甜。
五、布偶里的补丁
王奶奶给的兔子布偶被林微言洗干净了,晾在屋檐下,风一吹,像只真兔子在跳。布偶的耳朵上有块明显的补丁,是用不同颜色的布拼的,针脚歪歪扭扭。
“这补丁是我缝的。”沈砚舟指着那块补丁,眼里闪着点不好意思,“十岁那年摔断腿,躺床上无聊,看见布偶耳朵破了,就学着娘的样子缝,结果把布偶缝成了‘三耳兔’。”
林微言拿起布偶,果然在补丁旁边发现个小小的线头疙瘩:“那王奶奶怎么还留着?”
“她说,”沈砚舟往灶里添了块柴,火光映得他侧脸发红,“‘这布偶带着砚舟的念想呢,扔了可惜’。其实我知道,她是怕我忘了娘缝布偶的样子。”
他忽然起身往王奶奶家跑,回来时手里拿着个针线笸箩,里面有团和布偶耳朵同色的线。“我们给它补个新耳朵吧?”他穿针时手指有点抖,林微言握住他的手,帮他把线穿过针孔。
两人凑在灯下缝补,沈砚舟的针脚还是歪歪扭扭,林微言就跟着他的线走,把歪的地方轻轻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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