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的光映在他眼里,像落了星子,“灯笼里的光真的会记得所有人的样子。”
林微言看着他手腕上那道像茶叶的疤,忽然觉得书脊巷的时光从来不是流逝的,而是像铜茶罐里的茶,像灯笼里的桂花,像布偶上的补丁,被一代代人小心地存着,泡着,缝补着,慢慢酿成了最暖的味道。
兔子灯的光渐渐淡了,可巷子里的桂花香还在,铜茶罐里的茶香还在,老槐树上的影子还在。林微言知道,只要这些还在,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牵挂,就永远不会走散。
八、茶罐里的光阴
沈砚舟把铜茶罐擦得锃亮,放在堂屋的条案上。阳光透过窗棂落在罐身上,缠枝莲的花纹在墙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像谁在轻轻眨眼。
“陈叔说,娘当年总在罐子里藏惊喜。”他指着罐口的蓝布条,那上面还留着淡淡的皂角香,“她洗围裙时特意把带子拆下来,说‘茶罐要系得松松的,方便砚舟拿糖吃’。”
林微言伸手摸了摸布条,忽然发现内侧绣着个小小的“砚”字,针脚浅得几乎看不见,像怕被人发现似的。“她一定很爱你。”她轻声说,指尖划过那个字,像触到了岁月的温度。
“以前不懂,”沈砚舟往灶膛添了把柴,火舌舔着锅底,把他的影子卷得忽长忽短,“总觉得她走得早,是不想要我。直到陈叔把这茶罐给我,说‘你娘走的前一晚,抱着这罐子哭了半宿,说对不起你’。”
水壶“呜呜”地响起来,他灌了热水,重新泡了野茶。这次他学娘的样子,往碗里撒了点桂花糖,推到林微言面前:“尝尝,张婶说娘以前给爹泡茶,总爱放这个。”
茶味混着桂花香漫开来,初尝是野茶的清苦,咽下去却有股甜丝丝的暖,从喉咙一直流到心里。林微言忽然想起自己娘寄来的包裹,里面总有包桂花糖,附言说“你小时候爱吃,现在还带着吧”——原来天下的母亲,都把牵挂藏在这些细碎的甜里。
“陈叔还说,”沈砚舟的声音浸在茶香里,软乎乎的,“娘走的那天,院里的桂花落了满地,她躺在病床上,还让陈叔把落在窗台上的桂花捡起来,说‘晒干了给砚舟做桂花糕’。”
林微言放下茶碗,去厨房翻出面粉和糖:“那我们今天做桂花糕吧?就用李伯给的干桂花。”
面团在案板上揉出沙沙的声,沈砚舟笨手笨脚地学着揉面,面粉沾了满脸,像只落了雪的猫。林微言笑着拿毛巾给他擦脸,他趁机往她鼻尖抹了点面粉,两人闹作一团,面粉飞起来,在阳光下像细小的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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