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装书。书页已经脆化,一碰就簌簌掉渣,里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很多章节都被用墨块涂掉了,显然是删节本,“说了等于没说。”
他又抽出一本《星槎胜览》,翻开一看,只剩下半卷,后面的书页像是被人刻意撕掉了,切口整齐,边缘还留着墨痕,“又是残卷。这些文官,真是恨不得把所有海外的痕迹都抹掉。”
陈越有些烦躁,他把书放回原处,目光投向书架顶层。那里更高、更暗,蛛网也更密,说不定藏着更隐秘的东西。他正准备转身去找个梯子,突然,一阵极其细微的、“沙沙” 的书页翻动声,从他身后的角落里传了过来。
这声音太轻了,轻得像是风吹过纸页,又像是老鼠在啃书。但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在这连呼吸都要刻意放轻的藏书阁里,这声音却比雷鸣还要刺耳,直直地钻进陈越的耳朵里,让他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头皮一炸,陈越猛地转身,右手已经闪电般扣住了袖子里的手术刀。那把刀是他精心打磨的,刀刃薄如蝉翼,锋利无比,平日里用来给病人拔牙、割腐肉,此刻却成了防身的利器。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身后的角落 —— 那里堆着一堆破旧的木箱,上面盖着厚厚的防尘布,阴影浓密,像是能吞噬一切光线。
“谁?”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警惕地问。
角落里的阴影动了动。先是防尘布轻轻晃动了一下,然后,一个消瘦的身影从木箱后面走了出来。
那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九品太医官服,蓝色的绸缎已经褪成了灰蓝色,领口和袖口都磨出了毛边。他身形单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眉眼清秀,鼻梁挺直,嘴唇却薄得近乎刻薄,整个人透着一股浓重的书卷气,却又夹杂着一种死气沉沉的冷漠,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是张子虚。
那个曾在朝堂上,悄悄塞给他一张纸条,指引他找到《漱石斋杂录》的沉默盟友。
陈越松了口气,扣着手术刀的手指微微一松,刀刃悄无声息地滑回袖口。他看着张子虚怀里抱着的几本厚厚的书,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是你?这么晚了,你也来…… 查书?”
张子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眼睛深得像寒潭,里面没有丝毫波动,仿佛陈越的出现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走到一张落满灰尘的桌案前,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书放下 —— 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桌上的灰尘被震得扬起,在风灯的微光中飞舞。他伸出修长而苍白的手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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