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些字写得歪歪扭扭,像是在极度恐惧中写下来的。
“宣德五年,三月初七。” 陈越轻声念出上面的日期,“船队过七洲洋,入深蓝之渊。海水漆黑如墨,无波无澜,船底似有重物拖拽,行船艰难。水手皆惶恐,言此处为‘鬼门关’,水下有妖物作祟。”
“三月初八。” 下一条记录的字迹更加潦草,“有水手落水,众人力救,捞上来时已面色青紫,浑身干瘪,脖颈处有两小孔,似被蚊虫叮咬,却无半点血迹。院判言为溺亡,然我观其瞳孔,似有异物蠕动,心下疑之。”
“三月初十。” 这一条的墨迹已经模糊了大半,只能勉强辨认出几个字,“岛名‘鬼哭’…… 土人白肤无发…… 齿尖如锯…… 食人……”
“三月十二。” 字迹狂乱,几乎不成章法,“海中有物,似人非人,似鱼非鱼。夜半攀船而上,其行如蛇,其力如象。肤白如尸,无鼻,有孔…… 金色触须…… 吸血……”
陈越的心跳越来越快,指尖微微颤抖。他能感受到记录者当时的恐惧,那种深入骨髓的、面对未知怪物的绝望。他继续往后翻,突然,手指触到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藏在倒数第三页的夹层里。
那是一张发黄的羊皮手绘图,被折叠成整齐的四方块,边缘已经磨损。
陈越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展开。羊皮纸很脆,他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它撕破。随着纸张缓缓展开,一幅诡异的画面映入眼帘。
即使有了前面文字的铺垫,有了心理准备,当那幅图完完整整地展现在眼前时,陈越还是觉得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顺着脊椎往上爬,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冻结了。
图上画着一个生物。
它有着人类的大致轮廓,却比人类高大得多,四肢修长得不合比例,手臂几乎垂到膝盖,双腿弯曲,像是随时准备扑跃。手脚的末端长着长长的蹼,蹼上布满了细密的纹路,每个脚趾和手指的顶端,都有一个圆圆的、类似吸盘的东西,颜色是深褐色的,像是吸饱了血。
它的皮肤苍白得像是在水里泡了半个月的尸体,没有一丝血色,上面布满了青紫色的血管纹路,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全身,清晰可见。
最恐怖的是它的头部。
没有鼻子,只有两个黑洞洞的呼吸孔,位于脸颊两侧,边缘布满了细小的鳞片。嘴巴裂开到了耳根,像是被人用刀划开的一样,里面密密麻麻地长满了细小的尖牙,每一颗牙齿都闪着寒光,像是淬了毒。而在它的脖颈处、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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