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太守府的偏厅,静谧得能听见窗外芭蕉叶上的露水滴落之声。案几上,一盏青瓷茶盏氤氲着最后一丝残温,茶汤早已凉透,却无人动过。蒋琬端坐于客座,一身玄色官袍浆洗得平整挺括,腰间系着素色绶带,虽无华贵纹饰,却透着几分儒臣的清峻。他年约三旬,面容方正,眉眼间不见丝毫浮躁,鼻梁高挺,唇线分明,静坐时背脊如青松般笔直,即便独处,也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端严——那是常年浸染礼法、执掌庶务沉淀下的气度,不似吕蒙的锋芒外露,不似司马懿的深不可测,也不似于禁的肃杀凛冽,反倒如一块经岁月打磨的暖玉,温润内敛,却难掩内里的坚质。
他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目光落在案几上的青铜镇纸,神色平静无波,仿佛不是身处敌友难辨的江夏,而是在零陵府衙处理寻常文书。
“吱呀”一声,偏厅门被推开,林凡身着太守常服,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蒋琬闻声立刻起身,动作不疾不徐,双手交叠于胸前,躬身施礼,姿态一丝不苟,连衣袖滑落的弧度都恰到好处:“零陵主簿蒋琬,奉诸葛军师之命,拜见林太守。” 声音平和醇厚,不卑不亢,既带着对上官的敬重,又不失自身的风骨。
“蒋主簿不必多礼,请坐。”林凡抬手还礼,顺势在主位落座,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这位历史上蜀汉四相之一的人物。此刻的蒋琬尚未显达,却已初具名相之风,那份沉稳踏实,正是如今风雨飘摇的江夏所欠缺的。他指尖叩了叩案几,开门见山:“诸葛军师派蒋主簿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不知此番到访,有何指教?”
蒋琬谢座后重新坐下,腰杆依旧挺直。他从宽大的袖中取出一封信函,信函用暗红色火漆封口,火漆上印着诸葛氏的家族纹章,完好无损。他双手捧着信函,微微前倾身躯,递向林凡:“军师有亲笔信呈与太守,其中详述来意。此外,琬亦奉玄德公之命,特来向太守致意,感念太守坚守汉帜,抵御江东逆贼。”
林凡接过信函,指尖触到厚实的麻纸,能感觉到内里字迹的凹凸。他并未急于拆开,而是将信函放在案几中央,目光重新投向蒋琬,语气带着几分试探:“玄德公……对我那篇讨逆檄文,想必颇为不悦吧?” 檄文中“窃据州郡”之语直指刘备,他故意挑明此事,想看看蒋琬如何化解这层尴尬,也试探刘备集团的真实态度。
蒋琬面色依旧平静,仿佛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他端起凉透的茶盏,却并未饮用,只是轻轻摩挲着,缓缓道:“玄德公初闻太守檄文,确曾抚案叹息。公言:‘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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