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花瓣离枝,化作无数细碎光点,如萤火升腾,随气流扩散至百里之外。
那些光点融入夜色,无声无息,却在某一刻,悄然渗入万千病体之内。
远在三百里外的小村破屋里,一个咳血不止的老妇突然停住喘息,胸口压石般的闷痛竟缓缓消解;南境军营中,一名因毒箭截肢后高烧不退的将士猛然睁开双眼,冷汗淋漓,却发现体内那股蚀骨寒毒已退去大半。
地听僧猛地抽搐,整张脸砸进焦土,声音发抖:“这不是药效……是‘觉’在流动!她在……唤醒病者的自愈之机!这是医道本源!”
云知夏未答,只是静静望向南方。
那里,药心树的方向,风中有哀鸣,有裂响,更有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正在苏醒。
她抬手,轻抚花语者发丝,动作极轻,像对待一片易碎的叶。
“走吧。”她说,嗓音不高,却带着不可违逆的力量,“药神的遗言,不该由神坛上的枯骨来守。该由活着的医者,一寸寸解开。”
话音未落——
“轰!”
地听僧猝然扑倒,双耳死死贴住地面,脸色煞白如纸,额角青筋暴跳!
“南疆……南疆药墟!”他嘶声尖叫,几乎破音,“地脉崩裂!药墟核心突现巨震!一座无头石像破土而出,高达九丈,掌中握着一卷燃火的《药神初典》——火不熄,典不毁,字字浮现血纹!”
他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死死盯着云知夏:
“石像全身刻满‘沈’字!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像是从骨髓里凿出来的!它……它在呼唤你!它认得你!!”
风骤然狂啸。
残灰飞舞,如雪送行。
云知夏立于焦原中央,黑发翻卷,白衣猎猎。
她看着南方那片混沌动荡的天际,唇角微扬,不惊不惧,唯有眸底燃起一丝久违的锋芒。
原来,她以为的重生,不过是另一场试炼的开端。
而真正的医路,从来不在王府深院,也不在权谋朝堂——
在瘟疫横行的村落,在无人问津的荒野,在那些连药渣都买不起的人间地狱。
风止时,她已转身,踏步前行。
身后,墨三十一默默起身,刀出鞘;花语者拾起空枝,静随其后;地听僧最后回望一眼焦土,低声呢喃:“这一次……医者不再跪神。”
残灰落地,宛如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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