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在院子里听到下人们议论,知道机会来了。她没有立刻去书房,而是回屋,亲自去厨房吩咐,炖了一碗莲子羹——西门庆宿醉或心烦时,最喜欢喝这个。她守在厨房,看着婆子把莲子泡软、去皮、去芯,再用慢火炖了一个时辰,直到莲子变得软糯,才盛在一个白瓷碗里,上面撒了些桂花,端着往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酒杯碰撞的声音。潘金莲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书房里光线昏暗,只点了一盏烛灯,西门庆坐在书桌后,面前放着一个空酒坛,手里还拿着一杯酒,眼神涣散,脸色通红。
“官人,”潘金莲轻声唤道,将莲子羹放在书桌一角,“您可是为日间衙门里的事烦心?”
西门庆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闷哼一声,没说话,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潘金莲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西门庆满上,柔声道:“些许小事,官人何必如此挂怀。张大户那边,不过是损失些银子,日后再找机会补偿便是。许是……许是近日流年不利,犯了小人,过了这阵就好了。”
她故意提到“流年不利”,就是想试探西门庆的反应。
西门庆果然顿了顿,放下酒杯,看着潘金莲:“流年不利?你也信这些?”
潘金莲垂下眼睑,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妾身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是听下人们偶尔说起,便随口一提。官人若是觉得不中听,就当妾身没说。”
她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语气带着几分犹豫:“说起来,今日后角门上的小厮来回话,说有个游方的和尚在府外转悠,口口声声说咱们府上……有股煞气盘旋,于家主大大不利。下人们只当是疯话,要赶他走。妾身想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让玳安去问了问。”
西门庆的眼睛顿时亮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那和尚说什么了?”
潘金莲见西门庆上钩,心中暗喜,面上却依旧是那副“不确定”的模样:“那和尚说得玄乎,妾身也听不大懂,只记得他说什么‘旺火逢金,子星侵主’,还说若是不及早化解,恐有破财伤身之厄。妾身怕污了官人的耳,也怕惹您生气,就让玳安打发他走了。”
“旺火逢金?子星侵主?”西门庆重复着这八个字,眉头紧紧锁了起来。他本就因官司不顺而心烦,又联想起近日听到的“克父”流言,心里那根紧绷的弦,顿时被拨动了。“旺火”……他属火,平日里也喜欢穿红色、赭色的衣裳;“金”……哥儿的襁褓是明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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