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囤积了足够过冬的布匹棉花,总算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
但阳怀仁的心事,却似乎并没有随着物质的暂时充裕而减少,反而因为自身的“无用”而更加沉重起来。
随着秋意渐深,一个多月过去,阳怀仁的腿伤终于基本痊愈了。
肿胀早已消退,淤血散尽,虽然伤处阴雨天偶尔还会有些酸胀不适,但已经能够扔掉拐杖,在平地上自如地行走,甚至能慢跑几步而不觉得刺痛。这对于曾经以为会落下残疾的他来说,简直是奇迹。
身体的好转,本该让人心情舒畅,重拾活力。但阳怀仁的脸上,却不见多少喜色,反而时常笼着一层淡淡的挥之不去的愁云。
他时常背着手,在小小的东跨院里踱步,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或者盯着院角那棵叶子快掉光的老槐树发呆,一呆就是好久。
尤其是在吃饭的时候,看着妻女身上的新衣服,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再想到这一切几乎都是儿子一手挣来的。
他这个做父亲的,却整日闲居在家,无所事事,一种强烈的失落感、无用感和愧疚感,便油然而生,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让他食不知味。
他今年还不到四十岁,正值壮年,曾经也是家里寄与厚望的长子,读过书,会算账,也做过事,支撑着家门。
如今却要靠尚未成年的儿子养家糊口,自己成了吃闲饭的,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脊梁骨都似乎没有以前那么直了。
“唉……”
这天晚饭时,阳怀仁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忍不住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自我厌弃。
楚元君看了丈夫一眼,默默夹了一筷子炒白菜放到他碗里,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宽慰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她了解丈夫的心情,理解他那份作为男人的自尊和骄傲所受的挫伤,却又无力改变现状。
阳光明将父亲的神情和叹息都看在眼里,知道他这是憋闷得慌了,急于想找份工作,为家里分担压力,重新找回自己的价值和在这个家庭中的位置。
事实上,阳怀仁腿伤刚好些,能勉强拄拐行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四处托人打听工作机会了。
他找过以前共事过的老同事,询问过原先工作过的单位是否还需要账房或者文书,甚至放下身段去求过一些尚有来往的故交。
但如今这世道,兵荒马乱,经济凋敝,各行各业都在收缩,失业的人比比皆是,想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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