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马地,香港殡仪馆。
今天,全香港的黑白两道都失声了。
警务处长亲自下令,港岛交通管制。
数万名穿着黑西装的男子,臂缠黑纱,从殡仪馆门口一直排到了电车路。
没有喧哗,没有推搡。
连平日里最嚣张的古惑仔,此刻都低着头,神情肃穆得像是在教堂里做弥撒。
灵堂正中央,挂着那张黑白遗照。
刘贵,享年九十三岁。
挽联只有八个字:**身在黑暗,心向光明。**
陈山站在家属答礼区,一身素缟。
他那双常年握着权力的手,此刻垂在身侧,微微有些充血。
陈念站在父亲身后,看着前来吊唁的人流,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霍老来了,包船王来了,甚至那个总督府的鬼佬代表也来了。
“和记”坐馆阿明,现在的香港地下皇帝,跪在灵前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青紫。
和记集团执行总裁梁文辉,那个在商界呼风唤雨的“财神爷”,哭得像个孩子,眼镜片上全是雾气。
和记安保总经理阿强,统领着数千精锐雇佣兵的悍将,正带着手下的一帮兄弟,负责维持秩序,眼神凶狠得谁敢大声喘气就要杀人。
这是一场真正的“风光大葬”。
即使是港督走了,恐怕也没这排场。
葬礼持续了整整一天。
黄昏时分,宾客散尽。
灵堂后的一间休息室里,烟雾缭绕。
没有外人,只有真正的“自己人”。
陈山坐在主位,手里端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
左边是梁文辉,一身高定西装,却依然保持着当年做“白纸扇”时的坐姿,半个屁股悬空。
右边是王虎,曾经的红棍,现在的虎爷,那身杀气收敛在昂贵的羊绒衫下,但谁都知道这是一头随时能吃人的老虎。
对面是阿明,掌控着全港社团的话事人,此刻却乖巧得像个小学生。
而在角落的阴影里,红椅上蹲着一个小老头。
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老式夹克,脚上蹬着一双旧布鞋,头发稀疏,满脸褶子。
他手里捏着一根最便宜的卷烟,眯着眼,吧嗒吧嗒地抽着。
和这一屋子的亿万富豪比起来,他就像是个走错门的清洁工。
但他却是这屋里,除了陈山之外,唯一一个敢把脚踩在红木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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