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乐缓缓起身,他将茶盏轻轻放回紫檀木桌案上。
他重新坐回榻边矮凳。
香莲抬起泪眼朦胧的脸,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她的目光忐忑地落在魏长乐脸上,如同受惊的小鹿,既期盼得到救赎,又恐惧接下来可能面对的一切。
魏长乐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你曾提及,六年前,你便被赵老四从三平县庙王村拐走。”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香莲脸上,“据我查证,你正式落入潇湘馆的贱籍,却是在四年半前。这中间,足足隔了一年又七个月的光景。”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几分:“这一年七个月,你身在何处?经历了什么?”
“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香莲脑中炸开,不是声音,而是一种从颅内深处爆发的剧烈震荡,震得她双耳嗡鸣,眼前瞬间一片空白。
她脸上残存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尽,苍白得如同新糊的窗纸,甚至透出青灰的死气。
那双刚刚因为倾诉而恢复了些许神采的眼睛,骤然间被巨大的恐惧攫住,瞳孔紧缩成针尖大小,眼白处血丝迅速蔓延——那是看到了无法言说的可怖之物才会有的眼神。
“我……我……!”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像是被人用冰冷的手扼住了脖颈,所有的空气都被挤压出去。
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不是之前那种因为疼痛或悲愤的颤抖,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抑制的战栗。
她下意识地抱住自己的肩膀,指甲深深陷进单薄的衣料,几乎要掐进皮肉里,额头上青筋隐隐凸起,太阳穴处一跳一跳的,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滴在已经磨损得看不出颜色的被褥上。
魏长乐立刻察觉到她的异状,这反应远超他的预计。
那不是简单的抗拒或羞耻,而是深入骨髓的、几乎要摧毁她神智的恐惧。
她的呼吸变得浅而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却好像吸不进足够的空气。
“香莲?”他声音放得更轻,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抚慰人心的平稳,试图将她从那个深渊边缘拉回来,“若实在难受,不必此刻……”
“不……不……不要问我……”香莲猛地抱住头,手指深深插入蓬乱枯黄的发间,指甲几乎要掐进头皮。
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像是从被撕裂的喉咙里挤出来的。
她整个人蜷缩起来,脊背弯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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