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进士,直接贬到了沛县,张詹这个后进都能训萧九成训得跟儿子一样——不过棍棒底下出孝子,在张詹的管束下,萧九成总算没再贪腐,两人甚至还培养出了些许交情。
萧九成拽住张弛的胳膊,压低声音:“贤侄快快把人赶走罢!你这样整日寻僧超度,访道招魂,是不是非要让外人觉得,张家有什么化不开的怨气。”
他今年已五十余,已然是身形若瓠,腰腹如皤。
身材管理的失效,同时伴随着仪态的懒散,用当地百姓的话说,那就是目常迷离如醉,口每嗫嚅欲眠。
但此时此刻,难得睁开了他的眼缝。
张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卑不亢地回道:“家父生前我帮不上忙,死后想多尽一份孝心,难道是天理不容的事么?”
萧九成见这态度,急得差点跺脚。
他语气急促,恨声道:“你不怕事我怕事啊!”
“再这么折腾下去,别说保全你们兄弟几人了,我自己都得交代在这摊事上!”
张弛闻言,心中一动。
他思索片刻,向萧九成确认道:“又出事了?”
萧九成咬牙切齿,似喜似悲:“还不是前日你说,临走前想为老知州刊印文集,结果文盟那几名士人听得事迹后,对老知州颇为倾慕,便鼓噪同窗,向都水司施压。”
到了一处就有一处的风情,南直隶哪能缺了士林舆论的身影。
萧九成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也不知道文盟与都水司是如何争执的。”
“就在今晨,都水司便移交过来口供,说是车夫抓到了,直指幕后黑手是沽头闸曹主事!”
成化二十年,泗水始设管闸主事,一驻沛县沽头闸,一驻济宁。
张詹死后,沛县管河衙门正是这位曹主事暂管。
张弛神情一振,连忙反叩住萧九成的手腕:“那世叔还不速速抓人!?”
萧九成连忙将他甩开,几乎带上哭腔:“哎哟,贤侄你饶了我吧,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曹主事恐怕正等着畏罪自杀!”
“这一身骚水,我一个小小的知县,哪里惹得起?”
“我已经呈报州衙了,现在就等着把这摊事交出去,贤侄莫要与我为难,可好?”
五品的郎中说杀就杀,六品的主事说弃就弃,他一个七品的知县算什么?
官运不畅,萧九成只当运道不好,如今早就迷上了怪力乱神,只信卦象昭示,打定主意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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