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愿以身证其罪;若能,愿为后来者开一条新路。”
“易天行此人,曾是为父至交。我们志同道合,都想改变赌坛。但后来他走的路,我看不懂,也不认同。他建立天局,说要自上而下改革,却渐行渐远,默许诸多恶行。为父此番约战天局,既为私怨——他囚你母亲;更为公义——赌坛不能再这样下去。”
“若为父身死,你可寻夜郎七叔父。他是为父此生唯一完全信任之人,刚正不阿,智勇双全。他会护你周全,教你本事。但你切记:莫让仇恨蒙蔽双眼。复仇之后,当思重建。赌坛需要新秩序,需要有人站出来,让赌回归‘艺’与‘道’,而非‘骗’与‘害’。”
“最后,替为父向你母亲说声对不起。告诉她,来世不做赌徒,只做她的丈夫,你的父亲。”
“父千手,绝笔。”
信纸从花痴开手中滑落,飘到地上。他没有去捡,只是站在原地,像一尊石像。
原来父亲知道。知道这一去可能不返,知道可能留下孤儿寡母,知道夜郎七会照顾他。原来父亲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可如果父亲信任夜郎七,如果父亲把一切都托付给夜郎七——
“那你为什么还要瞒我?”花痴开看向夜郎七,眼中已无怒火,只有深深的疲惫,“父亲在信里说得清清楚楚,他要的不是单纯的复仇,是复仇后的重建。可你教我的,只有恨,只有赌技,只有如何杀人诛心。”
夜郎七没有立即回答。他弯腰捡起那封信,轻轻抚平折痕,放回铁盒。
“因为你父亲太理想了。”他缓缓道,“痴开,你读过史书吗?知道历代变法者下场如何?商鞅车裂,王安石罢相,张居正死后抄家。改革从来不是请客吃饭,是流血,是牺牲,是你死我活。”
他翻开父亲的一本手札,指着一行字:“你看这里——‘赌之道,当如茶道、花道,修心养性,陶冶情操’。说得很好,很美。可现实呢?现实是赌场里十赌九骗,是庄家出千,是赌徒卖儿卖女,是帮派为了赌坊地盘当街杀人!”
夜郎七合上手札,声音嘶哑:“你父亲想要的光明大道,需要先杀出一条血路。而这血路,需要一把最锋利的刀。我不想你做那个变法者,不想你像你父亲一样,怀着美好理想,最后死在阴谋之下。我想你做那把刀——杀尽仇敌,扫清障碍,然后在一切平定之后,你想改革想重建,随你。”
他看着花痴开,眼中第一次流露出近乎脆弱的神色:“我错了吗?也许。但我只有这一个办法,能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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