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这猪瘟究竟蔓延得多广,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他印象反倒是有些模糊。
此刻听八爷这么一说,他才真切地意识到,情况恐怕比他原先凭模糊记忆估计的还要严重几分。
八爷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无奈,又隐隐夹杂着一丝被各方需求所带来的,不便明说的自得:
“唉,可咱们县城里这些厂子的头头脑脑们,如今都认准了我八爷门路野,能搞到肉,还指定是好的山货野味。”
“好家伙,天天来堵我的门!跟上班打卡似的准时!我这前院后院几个库房,都快被他们搬空了,底儿朝天了!”
“可他们愣是不信,非说我肯定还藏着掖着,有自己的小金库、小仓库。”
“我拿不出肉来,他们就跟我这儿软磨硬泡,摆事实讲道理,外加忆苦思甜,讲起阶级感情。”
“你说,我特娘的找谁说理去?我这冤屈,都快赶上窦娥了!”
就在八爷话音刚落的当口,院门“哐当”一声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撞在后面的土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门楣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人还没见,一道带着急切和些许蛮横的大嗓门就先闯了进来,打破了小院的宁静:
“八爷!八爷!哈哈哈,今儿个可算让我逮着你在家了吧!看你还往哪儿躲?!”
只见一个穿着半旧蓝色棉猴,戴着护耳狗皮帽子,身材敦实的中年男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帽檐和肩头还沾着未拍干净的雪沫子。
他进屋后,也顾不上拍打,眼睛像探照灯一样直接锁定了八爷,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八爷,咱们这交情,过命的交情不敢说,至少也是一个锅里搅过马勺的吧?”
“你要是不给我弄点肉出来,我今天就铺盖卷一搬,赖你这儿不走了!你哪儿也别想去!”
“反正厂里都下了死命令,拿不到肉,稳定不了工人情绪,我这厂长也不用回去干活了,直接就在您这儿挂单得了!”
林阳一听这大嗓门和这说话的风格,就觉得耳熟得很。
定睛一看,果然是老熟人——县城罐头厂的厂长,吴北江!
吴北江这时也瞧见了屋里的林阳,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错愕,随即那被寒风和焦灼吹得发红的脸上,立刻被巨大的惊喜取代。
他几步跨到林阳面前,仿佛忽略了八爷的存在,一把握住林阳的手,用力摇晃着,那力道显示着他内心的激动:
“哎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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