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而不思回銮;亲临戎事,而忘却祭祀。此乃何为?”
“天坛之燔柴,虚位以待,是欲断绝天人之感应乎?太庙之祼飨,香火将寒,是欲忘怀祖宗之功德乎?不敬天,则岁时不宁,风雨不顺;不祀祖,则宗庙无光,孝道不彰!
陛下以一身系天下安危,以一人为万民表率。若纲常废弛于上,则伦理崩坏于下。届时,纵使边疆靖平,而国本动摇,民心离散,又与夏桀商纣之覆辙,何异哉?”
这字字句句不啻于惊雷贯耳,朱由检只觉得头疼欲裂。
这些饱读诗书的文官,当真是最懂得如何拿捏人心的。
他们引经据典,从《周礼》《礼记》讲到汉唐宋的典章制度,反反复复无非是强调“祭祀乃国之大事”,皇帝亲祭是“万世不易之法”。
在他们看来,皇帝不回京主持祭天大典,这根本就是失礼,而失礼即失道。
是对上天和列祖列宗的大不敬,是足以动摇天人感应理论根基的渎神之举。
朱由检心中清楚得很,这些奏疏背后藏着怎样的潜台词。
若是明年,不,哪怕就是开春之后,大明境内任何一地发生一点旱情、水涝、地震或是蝗灾,这些言官们会立刻如苍蝇闻着血腥味一般扑上来,将一切天灾尽数归咎于今日皇帝失德、废弛祭祀!
到那时,他便是有百口亦难辩。
这口黑锅,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夏虫……夏虫……”朱由检喃喃自语,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他并未真的动怒。
他知晓,这其中固然有食古不化之辈,有沽名钓誉之徒,但亦有不少是真正的忠臣。
在他们的认知里,皇帝的职责便是居中治外,坐镇中枢,垂拱而治。
像他这般亲临一线,事必躬亲,反而混淆了君主与将帅的职责,是不务正业,长此以往,国家体制必将大乱。
这便是所谓的“君不君,则臣不臣”。
更让朱由检心烦的,是魏忠贤从京师密奏而来的消息。
舆论的暗流,已不仅仅是在朝堂之上汹涌。
市井之间,茶楼酒肆,竟已有了些许不堪的流言。
有人窃议,说天子迟迟不肯回京,是不是京城出了什么乱子?是不是朝廷对南边的局势失去了控制?亦或,是陛下畏惧建奴,不敢回防?
这些谣言虽荒诞不经,却极具煽动性。
在这个消息闭塞的年头,一丝一毫关于中枢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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