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张维贤梦里都不敢奢望的境况!
“噗通!”
张维贤再也控制不住,双膝重重跪地,以头抢地,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陛下圣明!臣纵肝脑涂地,亦难报陛下知遇之恩万一!”他的声音哽咽。
朱由检静静地看着他,任由这位老将宣泄着压抑了半生的情绪。
他上前再次扶起张维贤,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英国公不必如此。京营、北疆,不过是为我大明这间破屋子,重新打好了地基,修好了屋顶,让它不至于立刻垮塌罢了。但屋内依旧是千疮百孔,前路依旧漫漫。”
他摆了摆手,示意张维贤看向那巨大的舆图,神情重新变得严肃起来。
“方才所言皆是喜事。但接下来朕要说的,才是真正让我大明悬于一线,不得不慎之又慎的忧患。”
他的木杆在地图上缓缓移动,越过山海关,重重地落在了辽东那片狭长的土地上。
“其一,辽东。”
朱由检的声音沉了下来,暖阁内的气氛也随之一凝。
“此地,乃我大明如今唯一的对外战线,是我朝与后金建奴正面硬撼的修罗场。孙阁老老成谋国,他所构建的关宁锦防线层层推进,步步为营,的确是我大明遏制皇太极南下的唯一屏障。这一点朕心知肚明,亦深为敬佩。”
张维贤点头称是。
孙承宗的关宁防线虽耗费巨大,却实实在在地将后金的兵锋挡在了关外,使得天下百姓能有安稳日子,其功至伟。
“但是,”朱由检话锋一转,变得锐利起来,“关宁军也是一头吞金巨兽!每年数百万两的辽饷投进去,听到的却只是一个守字。朕的银子,不是大风刮来的!是朕从贪官污吏的嘴里抠出来的,是从勋贵奸商的骨头里榨出来的!朕可以给,朕也支撑得起,”
他特意强调了后半句,让张维贤心中又是一震,“但朕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要看到它的价值!只守不攻,便是将我大明的国运尽数压在这一条脆弱的防线上,任由建奴休养生息,坐大成势。此为战略被动,非朕所愿!”
张维贤默然。
皇帝所言,一针见血。
关宁防线虽稳,却也如一个无底洞般消耗着国力,更让大明失去了战略主动权。
朝中不是没有人提过主动出击,但每每都被辽饷的巨大压力和对后金野战的恐惧所压倒。
“不过,”朱由检的木杆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将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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