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的细微沙沙声,以及晨风吹过官帽上帽翅的轻微嗡鸣。
宋应星垂下眼帘,学着旁人一般眼观鼻,鼻观心,摆出一副恭谨肃立的姿态。
每个人心中了然,今日这般大阵仗必有大事发生,而这大事十有八九,与那几个悬了数月之久的尚书职位有关。
“万岁驾到——”
一声悠长尖利的唱喏自殿内深处传来,如同一道无形的鞭子抽在每个人的心弦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朝拜声,自殿内响起,随即如波浪般一圈圈扩散开来,席卷了整个广场。
宋应星随着人潮,躬身,长揖,深深地弯下腰去。
礼毕,人群依旧鸦雀无声,仿佛连呼吸都停滞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穿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穿过巨大的殿门,投向那模糊而至高无上的所在。
皇极殿内,气氛更是凝重如铁。
朱由检身着明黄色龙袍,面沉如水地端坐于御座之上。
他的目光没有焦点,却仿佛将殿内每一个臣子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那目光不怒自威,带着洞察人心的锐利,让每一个臣子都下意识地垂下头去。
殿下,文华殿大学士礼部尚书温体仁,武英殿大学士兼户部尚书毕自严,一左一右,肃立于百官之首。
他们两位是如今朝堂上仅存的,最能揣摩上意,也最得天子信重的大臣。
今日这朝会的前半段,几乎成了他们三人的“默契戏”。
天子南巡数月,期间虽有邸报快马通传政令,但许多大事终究只是在小范围内决策施行。
这些事情在当时看来,是天子乾纲独断,雷厉风行。
但如今回京,面对这满朝文武,一个完备程序的过场,还是要走的。
先是毕自严出列,手持象牙笏板,朗声奏报南巡期间,清理江南盐政、整顿漕运、开海试航等事宜所带来的财政收益。
一笔笔惊人的数字从他口中报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块巨石。
“……综上,自圣驾南巡,清查淮扬盐课,得补历年亏欠之款三千二百万两;市舶司开关至今,收取关税合计三百二十八万两……此皆赖陛下天威,洞察弊病,臣等不过奉旨而行,略尽绵薄之力耳。”
毕自严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他只讲数字,只讲结果,绝无半句虚言。
殿内一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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