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所言之仓储、调度,皆是经国之大略,臣拜服。然臣听闻,总局章程中尚有一条,是要在枢纽内开设‘天下客总店’,专供豪商巨贾、过路高官歇脚。
臣窃以为,我堂堂皇家总局乃朝廷公器,若与商贾牵扯过深,开设这等奢靡之所,恐有损官箴,滋生阿谀奉承、勾结交易之风,非圣朝气象。”
黄道周此言,代表了相当一部分传统士大夫的看法。
他们天然地对商抱有警惕,认为官不与民争利,更不应沾染铜臭。
朱由检闻言却笑了。
他看着黄道周温言道:“黄爱卿,你之所虑,乃是君子之思,朕明白。但朕问你,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你可懂?”
黄道周一愣,答道:“臣……懂。”
“那好。”朱由检继续道,“朕再问你,那些个富可敌国的豪商,那些个手握地方大权的官员,他们需不需要一个地方,来彼此结交,互通有无?”
“……想来是需要的。”
“那他们是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结交好呢,还是在朕看不到的犄角旮旯里,暗中勾结好呢?”朱由检的声音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黄道周顿时语塞,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恍然大悟,又觉得后背一阵发凉,随即又是一阵折服。
他深深一拜,颤声道:“陛下深谋远虑,臣…愚钝,臣拜服!”
议事继续。
毕自严作为户部尚书,提出了一个极为现实的问题:“陛下,总局与宝钞总行合作,发行‘龙票’,以代现银,确是绝妙之法。只是,伪造之患,不可不防。一旦有伪票流出,动摇的是整个总局乃至朝廷的信誉,其祸非小。”
“毕爱卿所虑,正是关键。”朱由检赞许道,“朕也想到了。朕所设想的龙票,绝非寻常纸墨。
其纸张,要用我内帑专供的棉麻混合之特殊纸料,其中掺入肉眼难辨之彩色丝线。
其墨要用特制之油墨,迎光可见不同色泽。
其印版要由宫中技艺最精湛之匠人手工雕刻,线条之繁复,非数年之功不可仿。
最要紧者,每一张龙票皆有独一无二之编号,并另册记录。
兑付之时,需编号、票根、持票人印信三者合一方可支取。有此数重保险,伪造之徒,纵有天大本事,亦是枉然。”
听着皇帝将这匪夷所思的防伪之法娓娓道来,毕自严等人已是瞠目结舌,除了天纵圣明,再也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
中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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