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站!”
“哦?”朱由检眉毛微微一挑,不置可否,反而抛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京师?朕知其重。但若单论水陆之便,北上货殖之利,天津卫似乎更胜一筹。天津卫乃九河下梢,海运之门户,为何舍近而求远,反将这北方的总枢纽定在京师?”
此问一出,堂上气氛又是一紧。
崔尔进心中一凛,暗道:“来了!”
他早知陛下心思缜密,绝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他定了定神,不慌不忙地回道:“陛下圣明,所虑极是。若单从商贾逐利、货物转运之便来看,天津卫确有其长。然臣等以为,总局之设,其首要之务,非在‘利’,而在‘控’!”
崔尔进加重了语气:“京师乃我大明北都,天子脚下,京畿重地。天下之政令皆由此出,九边之军需皆仰仗于此。设总枢纽于京师,便可将这帝国的心与大脑牢牢掌控在陛下手中。
政令军情,皆可通过总局之快速邮递瞬息而达四方。此乃‘君临天下,号令八方’之势,其政治与军事之意义,远非天津卫那一点转运之利可比。
更何况,京师百万军民本身便是北方最大的官需与民用市场,得京师,则得北国之根本。
至于天津卫,当可设为京师枢纽下辖之第一大港,以为臂助,二者一体,方为万全之策。”
一番话说得是条理分明,格局宏大。
将商业利益与皇权控制、政治大局紧密结合,已然脱出了纯粹商人的窠臼。
朱由检闻言,龙颜大悦,抚掌笑道:“好一个‘非在利,而在控’!说得好!崔爱卿,你有此见地,朕心甚慰。”
他转头看向毕自严,“毕爱卿,你这个弟子,有青出于蓝之势啊!”
毕自严连忙起身,躬身道:“皆是陛下悉心指点,臣不敢居功。”
心中却是老怀大慰,对自己这个门生的表现满意到了极点。
朱由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
他的目光转向了应天府:“南京,朕便不多问了。太祖龙兴之地,江南财富之渊薮,定都于此,是题中应有之义。朕只关心,如何用好这个枢纽,将那江南士绅豪商的钱袋子与朝廷的国库,更紧密地联系起来,而不是让他们自成一国。”
崔尔进立刻改口道:“陛下圣明!臣之意,是将规矩与勘合立于金陵。而后在松江、苏杭等产地设分号,凡大宗货物出镇,皆需在当地查验、评级、完税,而后换取‘皇运’勘合为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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