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大明嘛,是那座遥远的,位于北方的京城,是那位素未谋面的皇帝陛下。它更是……是户部和兵部那些填不满的军费窟窿,是一个只会没完没了地向我们江南伸手要钱的穷亲戚,一个甩不掉的包袱!’”
这惟妙惟肖的模仿,让孙传庭和洪承畴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们仿佛真的看到了那样一幅场景,听到了那样令人心胆俱寒的言语。
皇帝的表演还在继续,他的语气愈发地振振有词,仿佛在为这种想法辩解:
“我辛辛苦苦从万亩良田里,从上百家店铺里,从那一艘艘下南洋的商船里赚来的雪花花的银子,凭什么要交给你们?交上去的税银,千里迢迢运到北方,一半进了沿途官吏的私囊,另一半扔进辽东那个无底洞里,也听不见个响声。辽东的仗打了这么多年,打不赢;遍地的流寇,剿了这么多年,也剿不灭。’”
“这钱,打了水漂,我心疼啊!”
“你说,这钱,为何就不能用来修一修我苏州老家的水利?为何不能用来加固我松江庄园的围墙?为何不能用来多养几百个精壮的乡勇来看家护院,保护我的万贯家产?”
一句句,一声声,都像是从那些士绅的心底最深处挖出来的言语,真实得让人不寒而栗。
洪承畴的呼吸已经变得粗重,他的双手在袖中死死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
朱由检收起了那副模仿的腔调,最后,他挺直了身躯,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用自己身为帝王的声音,掷地有声地说出了那句最诛心的总结:
“与其资助一个摇摇欲坠、将倾未倾的大厦,不如留着银子,把自家的那座小楼修得更坚固、更安逸些!”
孙传庭和洪承畴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耳中嗡嗡作响。
之前所有关于“避税”、“自私”、“短视”的理解,在这一刻,被彻底击得粉碎!
那一道温情脉脉,写满了“同舟共济”“君臣一体”的最后面纱,被皇帝亲手残忍地撕了下来,露出了其后血淋淋赤裸裸的真相!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避税了!
这不是商人的贪婪,也不是小民的狡黠!
这是决裂!一种从思想根源上,与大明朝廷、与朱氏江山的彻底决裂!
这哪里是避税,这分明是在等朝廷垮台,是在等大厦倾覆!
他们是要在这片废墟之上,用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建起他们自己的万世基业!
他们甚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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