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肉眼可见的平整细密。
一炷香后,他停了下来。
一匹质地均匀,光洁挺括的布料已然成型。
主考官上前用粗糙的手指反复捻搓,又对着日光仔细审看,脸上严肃的表情终于彻底融化,转为震惊和欣赏,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大声宣布:
“华亭县棉布匠张琢,技艺精湛,思虑独到,评为五级匠师!”
话音未落,一名匠作监的匠师立刻从箱中取出一块空白铜牌,用火钳夹着在炉火中微微加热,随即“铛!铛!铛!”几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将“五级匠师”四个大字与张琢的名字、籍贯,深刻地烙印了上去。
这一次,为他发牌的是魏忠贤!
他从匠作监手中接过那块还带着灼人温度的,真正属于张琢的铜牌,走到张琢面前。
张琢颤抖着跪下,双手高高举起。
魏忠贤将那块沉甸甸的铜牌亲手放在他的掌心,“张琢,这是你凭真本事挣来的。好好做,莫要辜负了皇爷的恩典。”
一股巨大的暖流自掌心涌起,瞬间冲垮了张琢五十多年来积攒的所有委屈辛酸与麻木。
他再也忍不住,伏在地上抱着那块真正刻着自己名字和荣耀的铜牌嚎啕大哭起来。
他的哭声仿佛一个信号,空地上那些看着同伴或成功或失意,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而惴惴不安的匠人们,都跟着哭了起来。
哭声此起彼伏。
张小五站在台下,看着父亲在万众瞩目下证明了自己,看着那块由那个大人物亲手颁发的,金光闪闪的铜牌,眼神中的不屑与愤懑如同冰雪遇上了烈阳,迅速消融!
……
空地不远处,临街的一家茶楼二楼雅间内。
松江府最大的棉布商钱德隆放下手中的青瓷茶杯,看着楼下空地上那热火朝天的考较场面,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魏公公真是好大的手笔。”他对同桌的几位本地官绅说道,“几块破铜烂铁,一场大戏,就把这些下贱的匠户,哄得感激涕零。”
一位乡绅附和道:“是啊,还分田,还读书,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这又不是清丈田亩,有实物在那。这‘官匠’身份虚无缥缈,能顶什么用?”
钱德隆呷了口茶,慢悠悠地说:“翻不了天。这张琢还欠着我三百两的利钱,他那间铺子的地契早晚是我的。我倒要看看那块连名字都刻不上去的黄铜牌子能不能当饭吃,能不能当银子使!一群泥腿子,还真以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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