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颤抖,“怕是下一个就轮到扬州了!”
这一声,如同惊雷,炸碎了虚假的歌舞升平。
丝竹声骤停,舞姬们惊慌失措地跪伏在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汪宗海缓缓睁开眼,那双本该因养尊处优而显得浑浊的眸子,此刻却清亮得骇人。
他没有看那失态的周姓盐商,而是将目光扫过全场,将每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有的人面如死灰,有的人手足无措,有的人则强作镇定,但那微微颤抖的指节,早已出卖了其内心的惊涛骇浪。
汪宗海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久居上位的傲慢与不屑。
“周老弟,慌什么?”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苏州那些织造商,不过是靠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织几匹绫罗绸缎,赚些脂粉钱。他们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等相提并论?”
他缓缓站起身,动作带着刻意的沉稳,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的心跳上。
汪宗海踱步到船舷边,一双手却在无人看见的角度,死死攥住了冰凉的檀木栏杆,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起一层青白。
他的目光投向眼前的瘦西湖,穿过那层旖旎的烟波,看到的却不是什么风花雪月。
他看到的,是这画舫之外,那些白日里游人如织的街巷深处,那些不起眼的茶馆、酒肆、客栈里,可能早已潜伏着的一双双眼睛。
那些眼睛没有感情,只有利刃般的冰冷,它们属于天子最忠诚的鹰犬——锦衣卫。
跑?
这个念头在他脑中早已盘旋了千百遍。
可是怎么跑?何时跑?扬州城四门看似大开,实则恐怕早已是一张无形的天罗地网。
他只要稍有异动,会不会不等他出城,一柄绣春刀就已经贴上了他的脖颈?
汪宗海不敢赌。
他只能等。
可现在人心已经散了,他若再不站出来说些什么,这艘“不系舟”今夜便会分崩离析。
届时,众人作鸟兽散,目标分散,反而更容易被逐个击破,而他这个领头人必然是第一个被斩于马下的祭品。
所以,他必须演。
汪宗海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将满腹的寒气与恐惧尽数压下。
再开口时,声音却出奇地洪亮,充满了刻意营造的豪气:
“对于我等而言,规矩,就是我们定的!”
他转过身,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那目光带着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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