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发八百里加急密报!”
“李若琏”三个字一出,田尔耕那张万年不变的死人脸,有了些微的动容。动用“八百里加急”这个级别的传讯,意味着事情已经脱离了掌控,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
秦良玉与毕自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他们立刻明白,今夜,恐怕还未结束。
田尔耕没有废话,他上前一步,从千户手中接过那支细如手指,用火漆封死的蜡丸,他的手指看似随意地一捻,蜡丸应声而碎,露出一张卷得极细的油纸。
他将油纸展开,凑到廊下的灯笼光晕中。
只一眼,田尔耕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便猛地一缩,那是猎人发现猎物即将挣脱陷阱时的眼神,冰冷而又充满了杀机。
田尔耕没有丝毫迟疑,甚至没有对秦良玉和毕自严做任何解便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那扇刚刚关上的内书房门走去。
田尔耕在门前三步处停下,不等通传,直接躬下身子,如同一张被拉满的强弓。
“陛下!”
他的声音嘶哑而急促,如同一柄利刃划破了这庭院的宁静。
“扬州,有变。鱼……要脱网了。”
“脱网”二字他说得极轻,却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力。
秦良玉握着剑柄的手猛然一紧,毕自严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吱呀——”
身后那扇门,应声而开。
皇帝的身影再度出现在门口,他脸上的温和与期许已经荡然无存,目光扫过躬身如弓的田尔耕,又落到手捧帅印的秦良玉和一脸错愕的毕自严身上。
“秦卿,毕卿,都回来吧。”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辩的命令。
当那扇沉重的楠木门重新闭合时,内书房中的空气已然彻底改变。
方才那股对未来的期许与构想,连同秦良玉手中那方代表着水师未来的帅印,仿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取而代之的是一场早已在暗中酝酿许久,只因时机未到而一直按捺的雷霆杀局!
四人重新站定,位置却悄然发生了变化。
田尔耕站到了最前方,那股属于锦衣卫特有的阴冷气息成为了房间的主调。
朱由检没有坐回御案后,而是重新走到了那幅巨大的舆图中央,目光低垂,凝视着舆图上的某一个点——扬州。
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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