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挂着几幅前朝名家的山水,角落的铜炉里燃着清雅的檀香,没有歌舞,没有伶人,甚至没有多余的侍从。
朱由检与鲁王朱寿鋐二人对坐,中间一张小几,两杯清茶,热气袅袅。
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如一尊铁铸的门神,侍立在书房门外。
屋内气氛看似私密而温和,实则每一缕空气都紧绷如弦。
出乎朱寿鋐的意料,皇帝并没有谈论孔家的案子,更没有谈论任何国事。
他只是端起茶杯,姿态闲适,仿佛真的只是一位来串门的晚辈亲戚。
“朕一路行来,见兖州城池整洁,百姓气色尚可,与朕在山东所见,大不相同啊。”朱由检轻呷一口茶,目光落在书架上,那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类经史子集。
“听闻王叔雅好文事,不喜奢靡,还在城中兴办学堂,修桥铺路,颇有贤名?”
朱寿鋐受宠若惊,连忙欠身,姿态放得极低,语气更是谦卑到了尘埃里:“陛下谬赞。臣……不过是庸碌之人,身为宗室,食朝廷俸禄,寸功未立,心中有愧。所做之事,不过是为陛下分忧,略尽一丝本分罢了。”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帝的神色,声音里透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萧索与落寞:“再者,臣……膝下无子,偌大的王府平日里冷冷清清,唯有将精力放在这些杂事上,才好打发时日。臣并无他志,只求能安安稳稳,为陛下看着这兖州府,便是此生最大的福分了。”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表明了自己毫无野心,又暗示了自己闲散无害,核心思想只有一个:我只想当个富贵闲人,安度余生,求陛下放过。
朱由检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直到朱寿鋐说完,他才缓缓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发出一声轻响。
然后,皇帝笑了。
“王叔,太谦虚了。”
朱由检的眼神,在这一瞬间,陡然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能洞穿人心:“此次孔府之事,王叔时机拿捏得分毫不差,其决断之果决,手段之老辣,可不像是闲散之人能做出来的。”
朱寿鋐的心脏,猛地一缩。
“朕看,王叔非但不是庸碌之辈,反而是个能吏,是个干才!”朱由检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如此人才,只窝在这一隅之地,守着一个兖州府,太浪费了。”
朱寿鋐的呼吸,骤然停滞。
只听皇帝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口吻,说出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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