膛,主动承认自己有罪,并且已经用最酷烈的方式“改正”了错误。
一个刚刚用凌迟处死了圣人后裔,却又立刻为此“失察之罪”而向天下低头的皇帝,你还能骂他“暴君”吗?你若再骂,岂不是显得你比皇帝还要蛮不讲理,还要刻薄无情?
就在这些士子们陷入深刻的自我怀疑与思想混乱之时,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了《罪己诏》下方,那篇风格截然不同的文章。
这篇的标题也只有三个字,却仿佛带着振聋发聩,涤荡尘埃的力量。
《尊孔诏》
“孔子,万世之师表……乃我华夏文明立于天地之根基,光耀千古而不灭。”
然而,笔锋陡然间变得森然冰冷,充满了凛冽的杀伐之气!
“然,圣贤光辉,岂容宵小玷污?道统清誉,岂容逆徒践踏!今衍圣公孔胤植,身为圣人之后……倒行逆施,欺师灭祖……其所作所为,已非不肖,乃是‘灭道’!其非孔氏子孙,实乃儒门之贼也!”
“贼!”这一个字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故,朕今日所为,非为灭孔,实为尊孔!”
“朕今日所行,非为毁儒,实为护儒!”
“衍圣公府已成儒门之痈疽,孔胤植已成圣人之国贼!痈疽不除,则圣体不安;国贼不灭,则道统不宁!朕今以天子之名,行霹雳手段,诛此国贼,乃是为至圣先师清理门户,刮骨疗毒!还儒学一个朗朗乾坤!”
“朕之过也,儒之幸也!”
当这最后八个字如同暮鼓晨钟重重敲击在所有人的脑海深处时,一切,都改变了。
茶楼内一时间竟无人说话,唯有粗重的呼吸声和牙齿紧咬的“咯咯”声此起彼伏。
那位之前高呼“践踏道统”的士子,一张脸憋得由红转紫,嘴唇翕动了半天,却如同一条被扔上岸的鱼,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反驳?如何反驳?
骂天子暴戾?他已公然罪己,将“失察”之罪揽于己身,姿态低到了尘埃里。你若再骂,便是得理不饶人,有失君子风度,反而显得你比天子还要刻薄。
斥其为毁儒?他高举“尊孔”大旗,将孔胤植打为“儒门之贼”,并以雷霆手段“为圣人清理门户”。你若反对,岂非是公开宣称自己与“儒贼”为伍?承认那腐烂的痈疽才是儒门正统?这顶帽子,谁戴得上,谁又敢戴?
这是一个死局!一个用煌煌大义、圣人言辞和血淋淋的事实编织成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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