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时,茶楼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喧哗与马蹄声。
“号外!号外!《大明日报》特刊!衍圣公府罪案水落石出!天子御笔亲撰,《罪己诏》与《尊孔诏》!”
一个报童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
茶楼内瞬间死寂,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齐刷刷地望向门口。
“什么?罪案?还有……天子罪己?”
“《尊孔诏》?他杀了衍圣公,还谈何尊孔?!”
下一刻,整个茶楼的人都疯了。
他们不顾一切地涌向门口,桌椅被撞翻,茶水泼了一地。
所有人都想在第一时间看到这份与他们想象截然不同的东西。
那位刚才还在痛斥暴君的老童生仗着年长辈分高抢先夺过一份,颤抖着双手展开。
整个茶楼,数百道目光,都聚焦在了他手中的那份报纸上。
头版头条最醒目的位置,是铁画银钩的大字,透着一股沉重的自省与决绝。
《罪己诏》
“朕以菲德,嗣承大统……今南下至鲁,亲审曲阜之案,见累累白骨,闻冤魂哭嚎,方知朕之过也!”
开篇这石破天惊的“朕之过也”,让整个茶楼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皇帝……在亲手下令凌迟了衍圣公之后,竟然第一件事是承认自己错了?
老童生手抖得更厉害了,他继续念下去:
“衍圣公孔胤植,本……”报纸详尽地罗列了孔胤植欺天罔地、侵占田产、草菅人命、私蓄甲兵等擢发难数的罪行,其描述之详尽,证据之确凿,远超民间传闻。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在为处决衍圣公做辩解时,笔锋猛然一转,直刺自身!
“……孔氏之罪,滔天彻地,国法难容!然其罪始于其贪,而成于朕之失察!是朕为君不明,竟使此等衣冠禽兽,窃居高位,祸乱圣地,玷污圣名!此罪,不在孔氏一人,而在朕躬一身!”
“朕于此,向天下万民请罪!向我大明之社稷请罪!向两千年来的至圣先师请罪!朕已用雷霆手段,清洗圣地之污秽,肃清儒门之逆贼,然失察之过,终难自恕!”
彼其娘之!
所有人的脑子,都炸了。
他们准备了满腔的“天子残暴”、“皇权践踏道统”的檄文,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了虚无。
他们挥舞着道德和礼法的拳头,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格挡,反而剖开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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