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沈炼听到矫诏二字,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笑了。
那笑容极淡,甚至没有牵动他嘴角的肌肉,只是眼神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如同看着一群蝼蚁在做最后挣扎的不屑与冰冷的杀意。
他缓缓上前一步,动作优雅得像是在自家庭院中散步,声音不大,甚至有些轻柔,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送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王大人,各位大人,别急着给本千户扣帽子。”
“矫旨?”他微微歪了歪头,那姿态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在我大明,究竟是谁最喜欢阳奉阴违,将陛下的旨意当成耳旁风,你们……心里没数吗?”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被他目光扫过的人,无不感觉像是被毒蛇的信子舔过,从心底泛起一股寒意。
“陛下不让你们结党,你们偏要以同乡、同科之名抱团取暖,拉帮结派,排斥异己,视朝堂为自家后院!”
“陛下明令盐铁乃国之重器,严禁出关,你们偏要中饱私囊,拿去卖给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换那几两肮脏的臭钱!”
“陛下要官绅一体纳粮,为国分忧,你们偏要哭天抢地,上书言说此举与民争利,似乎天下的百姓,都是你们家的佃户!”
沈炼每说一句,便向前踏出一步。
他的步伐不快,却带着无可抗拒的压迫感,逼得王洽等人连连后退。
最后,沈炼停在了王洽面前,两人相距不过三尺。他看着眼前这位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的兵部右侍郎,脸上那抹极淡的笑意终于化为赤裸裸的讥讽。
“现在,你们倒有脸在本千户面前,谈起矫旨二字了?”
“你们……也配?!”
也配二字,他说得极轻,却如同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所有人的脸上!
沈炼的声音陡然变得高亢肃杀,再无一丝轻柔。
“……兵部右侍郎王洽,身为朝廷重臣,不思报国,反结党营私,蒙蔽圣听。更甚者,罔顾国法,勾结奸商,走私铁货,资助建奴,罪在不赦……”
当“资助建奴”从沈炼口中清晰地吐出时,王洽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他双腿一软,彻底瘫倒在地,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死灰。
皇帝知道了……他竟然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沈炼目光睥睨,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陛下有旨!王洽及其同党,一体拿下!关入诏狱,听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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