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知为何,朕这心里反而有些七上八下,难以安稳。”
朱慈烺闻言,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平静地看向父亲,温和地问道:
“父皇乃天下之主,南巡至此,正为宣示威德,抚慰江南,不知父皇所忧何事?”
崇祯走到朱慈烺对面的紫檀木扶手椅上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扶手,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仿佛陷入了回忆。
“唉,此事,朕本不欲再提,但对你,说说也无妨。”
他顿了顿,压低了些声音。
“不瞒你说,就在数年之前,流寇最猖獗、建奴兵锋最盛之时,朕.朕确实动过迁都南京的念头。”
朱慈烺心中微微一动,但脸上并未露出太多惊讶之色。
因为这在他的预料之中,在明末那种内外交困、山河破碎的绝境下,任何一个理智尚存的统治者,考虑退守经营了二百多年、经济富庶、且有长江天险作为屏障的南方半壁江山,都是极其自然甚至可说是必要的战略选项。
这并非怯懦,而是为保存社稷血脉、以期日后恢复的务实之举。
南宋依托江南与北方对峙百余年,便是前例。
崇祯见儿子神色如常,便继续说了下去,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与无奈。
“那时,北京城屡被兵锋威胁,国库空虚,将士疲敝,朕真是夜不能寐,觉得若能暂避南京,凭借江淮之险、东南之富,整军经武,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朕曾将此意,隐约透露给几位心腹大臣。”
崇祯的声音低沉下来。
“谁知,朕刚一提及,周延儒、陈演他们顿时脸色大变,如遭雷击一般!纷纷跪地泣谏,说什么‘京师乃祖宗陵寝所在,宗庙社稷之根本,岂可轻弃?’、‘皇上若南迁,则天下人心尽失,北方顷刻土崩瓦解!’、‘此乃南宋覆辙之始,陛下欲效徽钦二帝乎?’”
“他们字字句句,如同刀剑,直刺朕心!他们将迁都之举,视同弃国逃亡,是陷朕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境地!”
崇祯的脸上浮现出痛苦与后怕交织的神情。
“朕当时也被他们吓住了!觉得一旦南迁,朕岂不是成了大明的罪人?后世史书会如何评说?朕最终,没敢再提此事。”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目光重新投向窗外浩荡的江水,语气变得复杂。
“可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朕对南京反而生出另一种担忧,烺儿,你可知南京这地方,看似繁华,实则盘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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