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见吴守仁和常永安不仅没有识趣离开,反而当众高声理论,一副据理力争的模样。
心中那股因多年听闻辽东惨事而积郁的怒火,如同被浇了滚油般“腾”地一下直冲顶门。
他平日里迎来送往、和气生财的面具彻底撕下,一张脸涨得通红,额角青筋暴起,指着二人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声音尖厉地破口大骂:
“举人?我呸!”
他狠狠啐了一口,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一个蛮夷鞑子,也配称举人?谁知道你们那功名是怎么来的?是舔了哪个上官的靴子,还是走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歪门邪道才混来的?”
“说不定就是洪督师为了安抚你们这些降虏,才赏给你们的一块遮羞布!赶紧给我滚蛋!别脏了我的地界!”
这恶毒至极的揣测和侮辱,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吴守仁和常永安最敏感、最在意的自尊心上。
他们寒窗苦读,历经艰辛才获得这举人功名,视若性命,如今却被一个市井商人如此轻贱污蔑,怎能不怒?
“你你血口喷人!”
吴守仁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气血翻涌,多年来因出身而压抑的委屈、愤懑、以及极力想要融入却总被排斥的痛苦,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斯文礼法,怒吼一声,如同被激怒的困兽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右手猛地伸出,死死揪住了掌柜那件绸面棉袄的前襟。
力道之大,几乎将掌柜提离了地面。
常永安见同伴受此奇耻大辱,也是热血上涌,同仇敌忾,毫不犹豫地抢上前去,挥拳就要帮吴守仁助阵。
掌柜的猝不及防被揪住衣领吓了一跳,但随即反应过来,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对愣在一旁的店小二吼道:
“还傻站着干什么?抄家伙!把这俩蛮子给我打出去!”
那店小二虽有些胆怯,但见掌柜发话,也只得硬着头皮抄起门边的一把扫帚,加入了战团。
一时间,原本还算雅静的客栈大堂,彻底陷入了混乱。
吴守仁和掌柜的扭打在一起,常永安则与店小二厮打。
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桌上的茶壶、茶杯“噼里啪啦”摔碎一地,茶叶和水渍溅得到处都是。
劝架的学子们试图拉开双方,却反而被卷入推搡之中,惊呼声、怒骂声、呵斥声、家具倾倒声混杂在一起,响彻整个客栈,引得门外街道上的行人纷纷驻足,好奇地向内张望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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