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倾了倾,直直望着他:
“西南那遭灾的地儿,老夫想起也是揪心不已。当官的跑了,有钱的也跑了,守在那儿熬的,可不都是我这样刨土吃饭的穷苦人?可再怎么说,西南是西南,你是你啊!”
杜鸢无奈的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疲惫:
“您说的道理,晚辈懂。可若是您恰好能做点什么呢?”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老人,眼神里藏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固执。
“就像、就像有群灾民快饿死了,您手里恰好攒着够他们、也够自己吃好几年的粮食,您说,这世上能有几个人,真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毙在跟前?”
老人又摆了摆手,这次动作重了些,把茶碗往石头上顿了顿,茶汤跟着晃出了碗口:
“救!肯定要救!老夫的心是肉长的,又不是石头凿的、生铁铸的,见着人遭难哪能不伸手?可话说回来救了便救了,老夫为啥还要把这事揣在心里,日夜记挂着放不下呢?”
杜鸢握着茶碗的手顿了顿,眼里多了点怔忡。
老人没管他的发愣,重新捧起茶碗,慢悠悠啜了口:
“记着旁人的苦,总想着能不能多帮衬一把,这自然是好事,还是天大的好事,谁来了都说一声好去。”
“可你看这苗。”老人随手折下了一节禾苗递到杜鸢眼前,“刚抽穗时青嫩得很,风一吹就晃,可到了灌浆的时候,就是挂满了穗,却也没见哪株被压得直不起腰。倒是去年有块地,贪多施了肥,穗子结得太满,一场风来便倒了大半——以至于太想扛重,反倒扛不住。”
“你我都是凡夫俗子,不是老天爷,手就这么大,能抓多少?旁人的难处,能帮就帮,帮不了也别硬揽,更别天天想着,该歇着就歇着,做好了就放下。”
老人放下了自己的茶碗,重新拿起葫芦,为杜鸢续上了一碗凉茶:
“你是少年人,少年人的那点心气,跟地里的苗似的,就那么一季,过了可就没了。别学老夫这样的老头子,天天记着这个苦,念叨那个难,把好端端的心气都磨没了。”
杜鸢依旧怔怔然没有回话,没有动作。
只是恰在此刻,那一直默默嚼着草根的水牛,突然“哞”的叫了一声。
声色悠长,也恰好惊醒了杜鸢,看着面前笑呵呵的老人,还有手中重新满上的凉茶。
杜鸢愣了一下后,捧着茶碗说道:
“晚辈受教了。”
老人浑不在意的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