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划过“沈敬之”的落款,忽然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去年在医学院图书馆翻旧报纸,看到过一则报道,说三十年代有位沈医生,在书脊巷开了家小医馆,免费给穷人看病,后来医馆失火,人也没了踪迹。难道就是这位沈敬之?
“姑娘,在家吗?”张婶的声音在院外响起,“给你送点清明粿,刚蒸的,垫了粽叶,香着呢。”
林微言赶紧迎出去,张婶手里端着个竹筛,粿子的绿透着油光,粽叶的清香让人直咽口水。“尝尝,”张婶往她手里塞了两个,“这是沈先生的手艺,他说你刚搬来,灶还没开火,垫垫肚子。”
“沈先生?”
“就住在巷尾,以前是医院的老中医,现在退休了,在家给人看看小病,”张婶指着石榴树,“这树就是他爹栽的,说‘住家得有棵结果的树,日子才踏实’。”
吃清明粿时,林微言总觉得馅里的笋丁有点眼熟,像医书里写的“春笋解腻”。她忽然想起药方上的“沈敬之”,问张婶:“巷里以前有位沈医生吗?”
张婶的手顿了顿,往石榴树的方向看了看:“有啊,沈敬之先生,好人呢。可惜啊……”她没说下去,只是把布偶往怀里拢了拢,“他的医馆就在你住的这屋隔壁,失火那天,他把药柜子推出去了,自己没跑出来。”
林微言的心猛地一沉,咬了口清明粿,箬叶的清香里忽然尝到点涩味。原来那柜书、那药方,都是沈先生留在时光里的痕迹,像石榴树的根,在看不见的地方,紧紧抓着这片土。
傍晚,巷口飘起馄饨香,是李伯的馄饨摊开张了。林微言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摊边,看李伯用竹勺舀汤,汤里的虾皮浮浮沉沉,像在跳一场慢舞。“来碗馄饨?”李伯的白胡子上沾着热气,“沈先生刚来过,说‘新来的姑娘爱清静,让我多煮个蛋’。”
馄饨碗里果然卧着个糖心蛋,蛋黄流出来,裹着馄饨皮,甜丝丝的。林微言忽然明白,书脊巷的风为什么特别——它裹着太多没说出口的话:沈先生没说完的药方,李伯多卧的蛋,张婶补了又补的布偶,都在风里打着转,传给每个住进巷里的人。
夜里,她翻那柜书,发现《千金方》的最后一页夹着张字条,是沈敬之的字迹:“医道三事:一曰仁心,二曰细心,三曰耐心。若缺一,不如归田。”字迹力透纸背,像在纸上刻了道痕。
窗外的石榴树沙沙作响,像有人在轻轻翻书。林微言把字条夹回书里,忽然想:或许沈先生从未离开,他的话藏在药方里,他的药香浸在巷风里,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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