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想吃一口白面馍。
“小伙子,你为啥对这个感兴趣?”老人问。
“我在写一本书。”林征说,“关于抗战时期的普通人。想给他们……留个名字。”
老人看着他,看了很久。
然后点头:“是该写。我父亲那辈人,走了就没人记得了。我今年七十三,也快走了。我走了,我父亲的故事就没人讲了。我父亲走了,他堂弟的故事就彻底没了。”
这话说得很平静,但林征感到胸口像被锤子砸了一下。
传承的脆弱。
记忆的易逝。
“您……能把您父亲的故事告诉我吗?”林征从背包里拿出录音笔,“我想记下来。”
老人看了看录音笔,又看了看林征,笑了:“走,去我家坐坐。就在那栋楼,三楼。”
---
老人的家很小,两室一厅,家具很旧但干净。客厅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照片,是个穿着旧式军装的年轻人,眉眼清秀,眼神稚嫩。
“这是我父亲参军时的照片。”老人说,“1932年,十八岁。”
林征看着照片。
那眉眼,那神态,和张二狗的记忆碎片有些相似——不是长相相似,是那种属于穷人家孩子的、怯生生又带着点倔强的神情。
“我父亲说,他参军就是为了找堂弟。”老人泡了茶,递给林征,“他听说堂弟在北大营当兵,就也来了。没想到来了才知道,北大营早就没了,堂弟也死了。”
“那您父亲……”
“打了八年仗。”老人说,“从东北打到湖南,受过三次伤,最重的一次子弹从肺叶穿过去,差点死了。1945年鬼子投降,他回了趟山东老家,发现爹娘早没了,房子也塌了。就又回了东北,在这片地上盖了间土房,娶了我娘,生了我。”
老人喝了口茶,继续说:“我小时候,他经常带我来这片地转悠。那时候这里还是荒地,长满杂草。他指着一个地方说:‘这儿,大概就是你二爷爷死的地方。’”
“二爷爷?”
“就是他堂弟张二狗。”老人说,“按辈分,我该叫二爷爷。”
林征感到喉咙发紧。
他打开了录音笔。
“您能说说……您父亲对那场战争的感受吗?”
老人沉默了很久。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窗外传来孩子的笑声——又是那个追皮球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