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全是疲惫。手里还拿着那个从不离身的酒壶,可惜早就空了,只能习惯性地往嘴里倒一口空气。
“法子?我是木匠,不是神仙。”公输冶没好气地嘟囔,“这泥太深,除非给马插上翅膀,否则那就是铁律,谁也违背不了。”
“我不听铁律。”
江鼎蹲下身,直视着公输冶的眼睛。
“我只知道,以前在南方的时候,我也见过这种烂泥塘。那里的渔民,能在泥上走得飞快,还能抓跳跳鱼。”
公输冶愣了一下,脑子里似乎闪过一道光。
“你是说……‘泥马’?”
“差不多那个意思。”江鼎捡起一根藤条,在手里用力扯了扯。这藤条虽然泡了水,但因为是刚从上游下来的新鲜货,韧性还在。
“接触面越大,压强越小。这道理是你教我的。”
江鼎拿过一团稻草,粗暴地揉成一团,按在泥地上。
“别想着造那种精致的木板滑橇了,没材料,也没时间。”
“就用这个。”江鼎指着满地的烂稻草和藤条,“给所有的马,编草鞋。”
“草鞋?”旁边的铁头听傻了,“哥,那马蹄子又不是人脚,穿草鞋能行?”
“不是普通的草鞋。”
江鼎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疯狂的光芒。
“是要编那种这么大的。”
他比划了一个像脸盆那么大的圆圈。
“用藤条做骨架,把稻草编得厚厚的,像个大盘子一样扣在马蹄上。再用布条死死绑住马腿。”
“这样马蹄踩下去,受力面积大了十几倍,就不会陷得太深。”
李牧之走了过来,看着江鼎比划的那个形状,沉思了片刻。
“这东西……我也见过。”李牧之缓缓说道,“草原上的牧民冬天为了防马陷进雪窟窿里,也会给马蹄包上厚厚的羊毛毡子。但这烂泥毕竟不是雪……”
“原理是一样的!”江鼎打断了他,语速极快,“而且这烂泥表面有一层黏液。只要我们速度够快,马蹄就不会被吸住,而是在泥面上滑过去!”
“滑过去?”
李牧之想象着那个画面。几千匹战马,脚上绑着脸盆大的草盘子,在烂泥上滑行?
这听起来简直像个笑话。
但这确实是唯一的生路。
“那就干。”
李牧之是个果断的人。既然决定了,就不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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