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缓缓坐回龙椅,双拳紧握,指节泛白。
其实他愤怒的并非陈瑛之死——一个通敌叛国的奸臣,死不足惜。真正让他心惊的,是有人竟敢在天子脚下如此行事,这分明是在挑战他的皇权。
而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李景隆。
想到那个被自己削去兵权、赋闲在家的曹国公,朱允炆的心底竟莫名升起一丝寒意。
...
晚枫堂的暮色浸在栖霞山的寒意里,文渊阁的窗棂刚染上最后一缕昏黄,萧云寒的身影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阶下。
“可留下什么痕迹?”李景隆负手立在三楼窗前,目光掠过别苑深处的飞檐斗拱,语气平静得像结了薄冰的湖面。
他已收到消息,朱允炆为陈瑛之死动了雷霆之怒,竟让金吾卫与骁骑卫一同协办,限三日内破案。
萧云寒躬身拱手,眼底带着笃定的笑意:“国公放心,昨夜行事的都是卑职麾下的死士,刑部就算是真的掘地三尺,也绝查不到锦衣卫头上,更无法跟您扯上半点干系。”
李景隆缓缓转过身,目光陡然凌厉如刀:“你的人,当真个个都能把嘴缝进骨头里?”
萧云寒脸色骤变,急忙“咚”地一声跪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国公明鉴!上次告密陈瑛之事是卑职失察,但绝不会发生第二次!”
李景隆盯着他颤抖的肩头,半晌才移开视线,声音淡得像一阵风:“盯紧董辉那边,有任何消息,及时禀报!就算他打一个喷嚏,都要报给我知道!”
“卑职遵命!”萧云寒再叩首,起身时衣襟已被冷汗浸得发皱,躬身退至阶前,身影一折便隐入了暮色中。
“少主,晚膳备好了,夫人让属下来喊您过去用膳。”福生轻手轻脚地出现在楼梯口,声音压得像怕惊散了空气里的尘埃。
李景隆深吸一口气,眼底的锋芒瞬间敛去,换上一副温润的笑意,转身时玄色锦袍扫过案几,带起一阵淡淡的墨香。
...
三更的梆子声刚敲过第一响,文渊阁的烛火依旧亮得安稳。
李景隆指尖捻着那张泛黄的名单,纸上的名字密密麻麻,虽无像六部九卿那么位高权重的人,但这些人却像蛛网般缠在朝堂的各个角落。
这些都是朱棣埋下的暗桩,一旦联合起来,形成的力量也绝对不容小觑。
可如何让那位猜忌心重的陛下相信,自己眼皮底下竟藏着这么多蛀虫?
他若亲自揭发,反倒会被疑心是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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