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捂住纹路,铜环微震,鸦纹亮起乌光,门无声打开。
院内青石板铺地,缝里长着细碎星芒草,夜里发淡银光。北墙斜靠着株枯梅,枝桠像骨头,却硬挺着指向天空。东厢是丹房,西厢静室,正堂只一张青木案,案上摆着盏小骨灯——和崖边那盏同款,却只剩豆大火苗,像被谁把傲气掐灭了。
陆仁站在院心,仰头看雾在屋檐上流动,像条不肯落地的灰河。他深吸口气,空气里有草木混骨屑的冷香,陌生,却安心。“三年。”他轻声说,像对院子承诺,也对自己承诺。
铜环里的血鸦轻轻振翅,叫了声“啾”——像答应,又像叹气。雾色合拢,青瓦小院沉入寂静。远处北崖的竹屋早被夜色吞没,像张撕碎的网,再也收不住风声了。
青瓦小院没有更鼓声,时间被雾弄得模糊不清,像把钝刀,只有骨灯里那点豆大的火苗能看出点刻度。陆仁把日子关在门外,整天守着丹炉,呼吸都融在药香里。
白天,石板缝里的星芒草亮起淡银光,像无数细小的钟表;夜里,枯梅的影子投在窗纸上,像具不肯倒下的骨架。这儿真像鸢骨说的——“无声阵”像口倒扣的瓮,偷看会瞎,偷听会哑。连铜环里的血鸦都放松了,偶尔“啾”一声,像猫蜷在火炉边打呼噜。
可陆仁心里明白,这安静不是归宿,只是暂时的盾。丹田里那股半混沌的力气还在转,像匹被绳子勒住的野马,随时可能挣破皮肉。要让它听话,只能靠丹药——攒够多的丹药,把命和境界一起熬成膏,再一粒粒吃回去。
第三天,星芒草亮得最盛时,陆仁取出个暗红储物袋——赤霄营“火鹤”赵三的遗物,袋上还沾着干了的褐色血点。解开束口,一股焦糊味混着药香扑出来,像把战场上的风装进了小口袋。
东西不多,却件件带着死者的温度:
两颗缠藤丹,龙眼大小,表面缠着青黑藤蔓纹,像老玉上爬了层纹路。陆仁用指尖轻敲,丹里传来“嗒嗒”声,像藤蔓在里面慢慢长。这丹是为半混沌境打造,非凡火所能炼制,适合“耗着打”,能把敌人拖进自己的节奏,也能把自己的命多续一会儿。
七株逸草,叶子薄得像蝉翼,背面银纹还在,像被月光吻过的霜。其中一株叶边微卷,正是炼制止水丹最缺的“返魂”状态。陆仁用指甲刮下点银粉,掌心立刻泛起雪山般的冷意。
六枚下品灵石,灰扑扑的不起眼,可陆仁用半混沌力一探,里面闪出细如发丝的白电——这是炼丹的“引子”,没它,丹丸永远是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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