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右丞相,地位尊崇,但白发似乎更多了,脸上总是带着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平淡表情。
“原来是长安君。”陈平主动颔首示意,语气听不出喜怒:“听闻君近来于古乐修复颇有心得,连太后都曾有所耳闻。”
李衍心中一凛,连忙躬身:“陈相谬赞,衍只是尽本职而已,雕虫小技,不敢劳太后挂齿。”
陈平笑了笑,屏退左右,状似随意地走近两步,低声道:“雕虫小技,有时也能派上大用场。譬如这雅乐,若能调得恰到好处,既可彰显威仪,亦可……安抚人心。”
他话锋微转,声音更低:“只是如今,这长安城的‘弦’,似乎绷得有些紧了,各种声音嘈杂得很。不知长安君以为,何种‘乐音’,方能令这纷乱之局,复归‘中正平和’?”
来了!陈平这老狐狸,终于不再完全隐藏在幕后,开始以这种极其隐晦的方式,试探他的态度了!
李衍心脏微微加速,但面上依旧平静如水,他知道,这个问题回答得好坏,可能直接影响自己在接下来的处境。
他略作思索,同样压低声音,字斟句酌地回答:“陈相明鉴。衍以为,乐音万千,其本在于‘律’。律不正,则音乖;律既正,则五音六律各安其位,纷繁旋律自有其序。而定律之权,在乎君上,在乎大势。衍一介乐官,唯知谨守律吕本分,不敢妄议宫商高下。待到尘埃落定,新律既成,衍自当按谱奏乐,不敢有违。”
这番话,堪称他这些年来打磨出的“自保言辞”的巅峰。
他首先承认当前“弦”紧“音”杂的乱局,然后强调“律”的重要性,暗指需要有一个公认的、正当的权威来重新确立秩序。
接着表明自己只是技术执行者,不参与高层抉择。
最后表态,无论最终谁确立了新秩序,他都会遵从。
这既表明了自己没有政治野心,只服从最终胜利者的秩序,又隐含了对“确立新律”的期待,与陈平这类可能想要“拨乱反正”的老臣心态暗合。
陈平听罢,眯着眼睛看了李衍足足有三息的时间,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
最终,他轻轻吁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似是嘉许,又似是感叹。
“长安君……果然是个明白人。”他点了点头,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李衍站在原地,背心微微出了一层细汗,与陈平的这场短暂交锋,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凶险异常。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回答,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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