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一声闷响。
耳鸣骤止,灼炽的气流携着纷沓的广播回声扑卷而入。
舱门豁然开启,攘来熙往的喧嚣掺混气浪翻涌,黏腻得让人喘不过气。
“各位旅客,飞机已安全抵达江城。当前江城地区发布高温橙色预警,请注意防暑,舱门已开启,请您携带好随身物品,依序下机。”
乘务员的声音从前舱传来,在狭长的舱壁之间回荡。
二零一九的夏天,江城宛若被金箔封住的火炉,热浪几乎要将整座城市熔化。
摆渡车闷得发烫,车声、人声层层叠叠,所有人都被夏天塞进了一个过热的铁皮罐里。
宁酒被人潮推搡着往外挪,行李箱一下一下刮着脚踝,火辣地疼。
一路摇摇晃晃,车窗外的景色融化成一泓晕开的光,到底下车的时候,袁良景早早就焦急地在出口那边等着,一见她从人群里出来,连忙上前把她手里那只行李箱接到自己手上。
“哎呦我的老天爷,轩哥也真是的,真就放心让你一个人先飞过来啊?”
嘴上虽是抱怨,手里的活却没停下来过,从袋子里掏出刚买的甜点塞到她手里,又顺势接过她的书包背在肩上,左手拖着行李箱,右手提着包。
让大老远一个人从岭城跑来的小侄女和他一起挤两个小时地铁回蓉叶街,也太不是个人了。
思考再三,袁良景还是定了网约车,谁知司机又绕去接人,导航一片通红,车半天没影儿。
一楼的泊车区靠近连廊下方,光被玻璃幕墙割成碎片,落在地面上,一层明一层暗。
宁酒百无聊赖地蹲在行李箱旁,伸手拿过袁良景那瓶只剩半截水的矿泉水瓶,在掌心来回滚着,光线在瓶身上打了个转,细亮一闪即逝。
胸口闷热难捱,心下百无聊赖,她顺着亮光抬头去看,蓦地停住视线。
从方才电梯上来的方向判断,那应该是T2贵宾休息室。
暑假将尽,机场依旧人潮汹涌,玻璃里面的人影却意外寥落。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二楼玻璃后的一个背影——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衬衫,袖口随意挽起,露出半截劲实的小臂,线条干净利落,肩背宽阔挺拔,却并不刻意。
手腕的骨节分明,单手拎着登机箱,左手腕表泛出冷调光泽,是只有背影就能看出的疏朗矜傲。
登机口的工作人员年纪不大,似乎在通知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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