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看着这一幕,手里摇扇子的动作都停了。
他眨巴了两下眼睛,一脸的茫然。
“跑什么?”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艳俗的绸缎袍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又没动手打人。”
“至于吗?”
他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嗤笑。
“一群胆小鬼。”
没人也好,清净。
跑了更好。
......
夜色像是一口倒扣的大锅,把整个汴京城罩得严严实实。
樊楼门口那盏巨大的红灯笼,在风里晃了晃,把“樊楼”两个金字照得忽明忽暗。
大厅里那一嗓子“给我找个头牌来”,就像是往平静的湖水里扔了一块巨石。
水花还没落下去,涟漪就已经撞开了汴京城的夜色。
几个平日里就在樊楼周围趴活儿的闲汉,听了这信儿,眼珠子一转,撒腿就往各个府邸跑。
紧接着,皇城司的探子也动了。
几匹快马踩碎了御街上的月光,马蹄声急促,像是敲在人心口上的鼓点,一路朝着皇宫的方向滚去。
皇宫,后苑。
这里没有樊楼的喧嚣,只有虫鸣和远处更漏的滴答声。
一座暖阁内,烛火通明。
赵顼斜倚在软塌上,身上只披了一件素白的单衣,手里端着一只玉盏。
他对面坐着一位身着薄纱的妃子,正剥了一颗葡萄,要往他嘴里送。
赵顼张嘴接了,葡萄汁水在嘴里爆开,甜得有些发腻。
他眯着眼,嚼了两下,心情颇为舒畅。
忽然。
“官家!官家!”
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从暖阁外传来。
赵顼被这一嗓子吓得手一抖,手里的玉盏“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几瓣。
那妃子也吓得花容失色,手里剥了一半的葡萄滚落到了地毯上。
赵顼的眉头瞬间拧了起来,脸上的惬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坐直了身子,对着门外喝道。
“喊什么!进来!”
门帘被人猛地掀开。
一阵风灌进来,吹得烛火一阵乱晃。
赵顼的贴身内侍,入内内侍省都知张茂则,平日里最是沉稳的一个人,此刻却跑得气喘吁吁,帽子都有点歪了。
他一进门,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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