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渐亮,从窗棂的缝隙挤入厢房,驱散了油灯的最后一点昏黄,在冰冷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痕。沈千凰靠在冰冷的土墙上,身上盖着林岚从箱底翻出的、带着霉味的旧棉被,身体仍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冷汗早已湿透了里衣,粘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每一次呼吸,肺部和经脉都像是被粗糙的砂纸反复摩擦,火辣辣地疼。指尖残留着咬破的伤口,凝结成暗红,掌心则布满了被自己指甲掐出的深深月牙形血痕,此刻正一跳一跳地刺痛着。
“伪平衡”带来的,并非是舒适,而是一种全新的、冰冷的、沉重的束缚感。
她能清晰地“内视”到体内此刻的状况。那三股凶戾的剧毒,并未消失,只是被一层冰冷、坚固、仿佛无数细微冰晶组成的、半透明的薄膜包裹、分隔开来,形成一个个独立的、缓慢脉动的“毒囊”,悬浮、蛰伏在心脉、左肩、丹田等关键位置。这些“毒囊”的存在本身,就带来了持续不断的、仿佛被冰棱刺穿的钝痛,以及一股由内而外的、挥之不去的寒意。但同时,那种随时可能爆发的、撕碎她灵魂的冲突,也的确被压制、被“冻僵”了。
而那股源自玉佩的淡金色暖流,则在这些“毒囊”之间,构建了一层更薄、更柔韧、却异常坚韧的“缓冲网”,如同温热的溪流,在坚冰的缝隙中蜿蜒流淌,缓慢地修复着经脉的创伤,维持着生机的运转。但这暖流太过微弱,每一次流淌,都带来针扎般的刺痛,仿佛在强行通过布满冰碴的狭窄河道。
代价是巨大的。她此刻能调动的灵力,十不存一,而且动用时,经脉会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体力更是虚弱到了极点,连抬手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感到费力。她现在的状态,就像是一个刚刚经历了一场毁灭性风暴、侥幸未死,但全身骨骼尽碎、经脉寸断、仅靠着一股微弱意志和冰冷枷锁强行拼合在一起的、随时可能再次散架的瓷娃娃。
但,她活下来了。而且,她有了短暂的、大约十天的、可以勉强行动和思考的时间。
“沈姑娘,喝点水。”林岚端着一碗温热的、刚刚烧开的井水,小心翼翼地靠近。她的眼圈发黑,脸上也带着浓重的疲惫,显然昨夜守在门外,也是一夜未眠,时刻提心吊胆。
沈千凰费力地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用眼神示意她将水放在旁边。她没有立刻去拿,而是闭上眼,再次集中精神,缓缓地、尝试着调动一丝微弱的灵力。灵力如同陷入泥沼,艰难地在冰封与刺痛交织的经脉中爬行,所过之处,带来清晰的痛感,但也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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